“是,奴婢迎您进去吧。”沈女官迎她进去。
肖太后正在虔诚礼佛,刚从佛堂让人扶着出来,见到福懋郡主很是高兴:“怎么过来的这样晚,皇后今日要请我们去漱芳斋看戏去呢。”
沈女官忙在一旁道:“咱们郡主特地下厨给您做了点心才过来的。”
“你这丫头……”肖太后在心里暗叹。
也正因为福懋如此懂事,肖太后很心疼她,想为她找一门好亲事。程晏就正好被皇帝选中,她也颇为看重,但是她也跟皇帝说,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福懋,否则她不会同意。
若非是吴俊玉亲自致信给肖国舅,肖太后还不知道这位顾氏心机这么深,她居然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让吴俊玉以她本人为模板来画观音,想起当年她被骗的团团转,还帮她说话,肖太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为了不在众人面前丢脸,认为她是被骗了,肖太后才忍住这口气,况且顾氏身份不低,她没有十足证据,贸然对付一个外命妇,恐怕到时候反而被借题发挥,现在言官势大,尤其是程家这种就更难对付了。
皇帝身子骨不太好,万一山陵崩,她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既这般,除去顾氏后,让心爱的孙女福懋嫁过去,两下得宜。
这程晏,她也知道是个骄矜的,若是逼着他下手害死自己的妻子,那么即便福懋进门,他也不会真的和她相敬如宾,这男人有几个愿意被人逼着成亲的?更何况程晏这样骄傲的。
那么在程晏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干掉顾氏,再赐婚给他,男人嘛,一年两年还敢说思念亡妻,可娶了新人后,尤其是福懋如此品貌,几乎不用多说,她用她天生的善良和柔情,所有男人都愿意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品行不是旁人夸出来的,而是本身如此。
肖太后能坐上太后之位,绝非偶然,她太清楚男人了,尤其是顾氏平日表现的再完美,可众口铄金,挑几个人翻出她做的事情,维护的再美好的形象也会破灭。这都不用栽赃陷害,做当家主母的,谁手里没几条人命,谁没有决策做错的时候,到时候大肆渲染一番,恐怕连顾氏所出的儿子女儿都会以她这母亲为耻辱。
此时,有更年轻的福懋在程晏身边,她既貌美又懂事还善良,怎么可能会一直备受冷落?
在肖太后看来所谓的痴情男子是没碰到真正的大美人,故而一直缅怀过去,若是遇上了,怎么可能把持的住,更何况程晏还很年轻,想到这里,她看了福懋一眼,笑了一下。
妙美人
深夜,程晏忙完之后,从书房度步到房中,这是他难得最轻松的时刻,平日朝堂上的事情让他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难得此时他才能做回他自己。
他手里擎着一盏灯,本想吹灭了上床,但是他忍不住心里一动。
拿着灯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妙娘,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看过妙娘了,她早已进入梦乡,半截藕臂露在外面,肤若凝脂,白的耀眼。
但他不想多看,先拉起被子盖上。
比起他想多看一会儿,他更担心她着凉。
现在皇上已经松动,变法迫在眉睫,他势必会得罪许多人,若是以前他不怕这些,但是以后他也要为妻儿着想,故而,不能跟孤狼似的。
想到这里,他看着妙娘痴痴的笑了。
早膳是夫妻俩一起用的,妙娘还有些不可置信:“我真是没想到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能陪我用早膳。”
“这有什么,等这些日子忙完,我天天陪你。”程晏对她笑道。
妙娘没有漏了他眼里的红血丝,有些心疼:“你中午若是有空还是在朝房小憩一二吧。”
“嗯。”
妙娘见状,立刻放下筷子细心妆扮,她平日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面朝天,因为怕铅粉对皮肤不好,今日却是反其道行之,她不停的在脸上画着,程晏望过去,只觉得她一个眼皮上就涂涂抹抹花了快一炷香的功夫。
再有,她在选择钗环上,还选了一枝似花冠形状的簪子,戴上去,整个人如明珠生辉,氤氲室宇。
她平素和自己在一起时都从未这般打扮,虽然不是盛装,但是比盛装还精心,他当然不会怀疑妙娘如何了,因为这几日打探,崔云冲除了派人看着妙娘之外,倒是没什么轻举妄动,更何况,妙娘时常在内宅,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留心。
“晏郎,你还未走啊?”妙娘见程晏挪不开步子,还觉得奇怪。
平日的程晏可是脚底生风的,她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见不到人了。
“今日你们都要出去踏青吗?”
“是啊,在望风坡呢,好些人都在那里玩儿,安廷正好陪我们去,我也不必担心其他的。”
是了,安廷安玉都在京里,她现在去哪里都有人陪着了。程晏觉得非常心塞,他还是怀念以前的妙娘,那个时候她每天都是等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她的一切。
现在,她好像都不需要他了。
但程晏知道这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