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浅言深,三娘子就不再多坐,略说了几句话,就要回去。聂六娘依照礼数让身边的嬷嬷送她出去。
刚走完回廊,便见一年轻女子,梳着矮髻,着的鸭蛋青的比夹,看起来很朴素,还是旁边林家的下人喊了一声甘姨娘。
那女子微微一笑。
三娘子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就是林家那位二房啊,听说是在辽东任上娶的,此女还是林寒哲上峰所送,之前林寒哲是不要的,洁身自好多年,只是后来他生病,需要人照顾,就无法,后来此女忠心耿耿跟着林寒哲。
到了这个地步,聂六娘对她还只能敬着。
但这是人家家里的家事,三娘子颔首回笑,便随林家下人出去。
甘姨娘不是那种有心计城府之人,也不擅长什么阴谋,她知道自己是妾侍,战战兢兢的,这就是让聂六娘想挑刺也什么都挑不出来。
可丈夫和自己之间,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插进来一个人,聂六娘终究也不是那种折磨人的主母,她请甘姨娘坐下,见她说话都说不利落,又觉得意兴阑珊。
中秋节将至,他们一家要去五房程温家团聚,倒不是因为旁的,因为现在在京中程温辈分最高,小辈们当然都要过去。
早起,妙娘自己倒是妆扮的寻常,却对三个孩子妆扮的尤其精致。
倦哥儿从头到脚甚至连腰间的玉佩都是挑了再挑,更别提馨姐儿了,这丫头本身就爱打扮,今年快五岁了,头发也不少了,巴不得还敷粉,好歹让妙娘拦下了。
这三人收拾妥当后,妙娘才笑道:“现在咱们就去五叔祖家过中秋了,出发。”
程晏见她这样不禁暗自点头,心里也很满意,这是家宴,喧宾夺主反而不好。
她们在中途还和程晷夫妻的队伍合并了,妙娘也同韩氏坐同一辆马车,妯娌二人不禁提起程时夫妻要来京中。
“时弟听说过了乡试,真是阿弥陀佛,若是明年春闱再及第,那他们兄弟三人都能留在京中同朝为官,也不失为一桩佳事啊。”
程时以前抱着躺平的心态,总觉得自己要做富贵闲人,读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恩荫出仕了,不知道为何近来又拾起书本来。
韩氏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不说出来,她为人厚道,也不大爱道人长短,只是附和道:“是啊,我也这么想的。”
到了程温家,又是程温的二儿媳妇程昐之妻龚氏出来迎的,她跟妙娘韩氏都是老熟人了,馨姐儿看到她了,还要凑过去亲香呢。
“可把你们盼来了,我们家特地定了苏州的云腿月饼,再有让稻香村送了一些来,大伙儿都好好尝尝才是。”
妙娘笑道:“我就知道今儿你们家里肯定备了不少月饼,因此让人送了螃蟹来,昐二嫂子可别说我们是来打秋风的。”
龚氏指着妙娘笑骂道:“瞧你这张不饶人的嘴,我以前总怕晏弟欺负她,如今呀,看来是你欺负晏弟。”
“昐二嫂真是的。”妙娘跺跺脚。
女人们笑作一团。
谈笑间,咸阳公主的儿女也都来了,她的长女已然到了快及笄的年纪,同程家这边走的很近,龚氏待侄儿侄女也很是不错,这次中秋她们亲自去公主府接的,咸阳公主自己倒是不便来,儿女们痛快的让她们过来了。
妙娘拉着咸阳公主的女儿嫣娘道:“越发出众了,过几日去我们府上玩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