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个小时而已。”夏绿拿纸巾擦汗。
丁潜瞪她,“才三个小时?你说得真轻松,对我来说,简直像三个世纪,我觉得我一下子老了三十年。”
三个小时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算短,足以发生危险到不可挽回,丁潜看着夏绿,莫名的恼火,可他也看得出,夏绿很疲倦。
“手术结束了吧,我们回家。”丁潜拉着夏绿胳膊,带她走。
车上,夏绿很快歪在副驾驶座睡着了,丁潜看她一眼,见她发角都是湿的,趁着红灯,拿纸巾替她擦擦。
夏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停在路边,惊讶道:“不是回家吗,这是哪里?”“先不回家。”丁潜递给她一瓶水。
夏绿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余光注意到他正看着自己,扭头看他,“有话要跟我说?”丁潜点点头,承认她很聪明,“对,我想跟你谈谈。”
斟酌片刻,他才开始谈话内容,“其实我下午找你,是想为乔落那件事向你道歉的……两个人在一起,彼此信任是基础,绿绿,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点也不信任我?”
“你不也同样怀疑我吗?”夏绿反驳,“我九岁认识你,十年了,我是什么性格你很清楚,可你还是会怀疑我故意捉弄乔落,明知道她对芒果过敏,给她喝芒果奶茶。”
你忘了你往别人脸上洒辣椒面那事儿了?忘了喷丁骁一脸番茄酱那事儿了?忘了把蜘蛛放我抽屉那事儿了?从小到大,你没少捉弄别人。
丁潜腹诽,却没说出来。
“所以我俩之间,即便没有旁人存在,也有问题,是这个意思吗?这个问题在于两人本身,而非外界因素。”丁潜说出他俩关系的症结所在。
夏绿道:“可能正因为我们认识时间太长,受既定思维影响,反而不容易转念过去的观念,对彼此的了解很难上一个新层次。”
“也许是这样。”丁潜觉得夏绿说得很有道理,可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夏绿这番道理之后有一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阿潜,也许我们并不适合当情侣。”夏绿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丁潜闻之愕然,本来温和的表情渐渐变得深沉,他没想到,她竟真的会说出这句话,半晌,才用一种带着忧伤的语气问她,“绿绿,你不再爱我了?”
“我爱你的,但是,爱并不一定就适合,我们的性格太不一样了……太不一样。”夏绿低沉地说,最后喃喃自语。
“你要怎样?”丁潜忽然问。
“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也许——”
“我不答应!”丁潜打断她的话。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那个聂宇耕是不是跟夏绿说什么了,不然夏绿怎么会忽然想到分手呢?
“你又来了,总是这样。”夏绿平静地别过脸,叹息。
丁潜握住她双肩,动情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绿绿,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答应。”
夏绿扭头看他,“我在你心里真那么重要?”“很重要!”丁潜给予肯定的答案,目光凝视着她。
心思一转,丁潜试探地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那个乔落,要是你真的很讨厌她,我解雇她。”
夏绿摇头,“我现在觉得,有没有她根本不重要,如果我俩之间出了问题是因为第三者,只能说明我们没有那么爱对方。真的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缺点都能包容,很明显,我们还没爱到那个地步。”
她的话让丁潜内心一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相处越久,他越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也许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少了点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荡气回肠。
“说得对。绿绿,我很高兴你能把事情想得这么透彻。我虽然爱你,但我爱你的方式却未必是你喜欢的。”
“所以,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我需要整理清楚。”夏绿握住丁潜的手,自言自语,“我知道我会舍不得你,但我也相信,我们经得起考验。”
此时想来,乔落的出现也许不是坏事,让他们能看清彼此对对方的感情,既认清别人,也认清自己,经不起考验的感情,永远处于飘忽不定的状态。
这天,夏绿正上课,手机忽然响了,为了不影响别的同学听课,她只得蹲到课桌底下接听。
杜蘅知在电话里告诉夏绿,丁潜生病了,但是不愿卧床休息,每天还坚持上班,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差。
“绿绿,你好几天没回来,这两天回来一趟,看看阿潜。”杜蘅知冰雪聪明,一猜就知道儿子在闹什么别扭,他每次一发病,准跟夏绿有关。
夏绿听说丁潜生病,自然也知道那家伙在闹什么,想不到他那么大一个人居然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可是,她第二天就要参加直博生考试,这个时候回家,难免要分心。
“好的,我晚上回家。”夏绿思量片刻,答应了杜蘅知。老太太最怜爱小儿子,既然已经开口,自己若是不回去看他,难免令她心生不快。
夜晚,丁潜回家的时候头痛欲裂,四肢酸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