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娇的动作,金邑宴也不阻止,只慢条斯理的替苏娇绞完头发,垂首之际便见那几根还缠在苏娇系带上的漏网之鱼,当下便伸手去解那几根头发。
“呀,你别动它……”苏娇从花棱镜之中看到金邑宴的动作,立刻吓得捂紧自己的肚兜,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往于卉的方向看了看。
只见绣榻之上的于卉不知何时已经被寻娘给抱出了寝殿,而那绣榻上的床褥薄被也都被换过了,沁雅的熏香将那淡淡的奶香覆盖过去,素雅色泽的薄被显出一股恬淡之气。
“啧……”伸手将苏娇的小脑袋固定在自己掌中,金邑宴垂首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苏娇白细的额角上,声音低哑道:“看来还真是不应该将这小东西扔给你。”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噘了噘粉嫩小嘴,声音细软道:“晚了。”
“哦?”金邑宴伸手抚着苏娇垂细的直发一点一点慢慢的捻着那细碎的发尾,左手放在苏娇的肩膀上缓缓一拉。
“啊……”苏娇还来不及抢救那松垮的细带,就感觉自己胸前一热,金邑宴高壮的身姿便已经将她纤细的身子笼罩其中。
只着了一件细薄春衫的苏娇被金邑宴抱到那梳妆台上,隔着一层春衫,温热的背部肌肤猛然贴上那冰冷的花棱镜面,当下便冻得苏娇一个机灵,下意识的环住了面前金邑宴炙热的身子。
137
天色渐晚,沐浴完毕的苏娇脱力的被金邑宴抱上了绣床。
床头琉璃灯微亮,小小绣床之上,两人相拥而眠,静谧安好,然而侧室之中陡然爆发出的凄厉哭嚎,让刚刚闭上双眸的金邑宴面色一下便沉了下来。
从绣床之上甩袖而起,金邑宴垂首看了看苏娇那张虽然紧皱却并未苏醒的白嫩小脸,踩着脚上皂角靴转身走入那侧室之中。
寻娘正抱着那哭的不停的于卉在侧室之中来回走动着,乍然看到出现在侧室门口的高挺修长身形时,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还是站在她身侧的秀锦将她拉着伏跪于地,拱身向金邑宴请安。
寻娘怀抱着手里的于卉,身子颤颤的跪在地上,低垂的眉目之中慢慢印入一双皂角靴,上头用金丝绣着暗纹,缜密的针脚繁复而摞杂,一看便不是凡品。
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寻娘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于卉,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开始冒冷汗。
都言这敬怀王心狠嗜血,今日寻娘呆在这侧室之中半响,模糊之间却是只见这个外传狠辣的敬怀王站在梳妆镜后替那仙子下凡一般的敬怀王妃绞头发,说话也是一般的温言软语,丝毫不见狠戾之气。
但是不知为何,等到她一触到这孤身一人的敬怀王时,却只感觉那不知何处而出的寒意遍布浑身,将她整个人都团团围住,比之第一次时那远距离的相看一眼,此刻站在寻娘面前的这个人,好似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凶神恶鬼,连看一眼都觉得可怖的地域罗刹。
“马上把这东西弄出去,送回连辟公府。”金邑宴的声音低沉暗哑,耳边于卉“哇哇”哭叫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隐怒。
寻娘抱着于卉跪在地上,身子僵直的紧,两腿颤颤的根本就没有听清金邑宴说的话,不过好在金邑宴说完这话之后便转身又回了内室之中,寻娘这才在秀锦的搀扶下满身大汗的从地上起身。
“姑,姑,姑娘啊……这,这,这……”寻娘还没有从刚才那一阵浑身战栗的恐惧之中回缓过来,说话都不连顺,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秀锦看寻娘的反应,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别说是寻娘了,就是秀锦进这敬怀王府许久,现在见这敬怀王都觉得遍体发寒,浑身打颤。
“寻娘,不必多说了,带着十一姑娘随我来吧。”打断寻娘的话,秀锦走在前头引着寻娘从侧门出了屋子。
寻娘看着秀锦提着裙摆走在前头的身影,赶紧抱着手里的于卉跟了上去。
夜已深,王庭深院之中,皎月高悬,蝉虫细鸣,秀锦纤细的身形在那素白的月光之下拉出一道纤长身形。
“姑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寻娘缓了一阵之后终于能利索说话了,赶紧快走几步赶到秀锦的身侧道。
“找人。”秀锦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冷淡。
“找人?找谁啊?”一边说着话,寻娘一边将怀中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于卉往上颠了颠,甩了甩自己有些酸胀的胳膊。
秀锦没有回话,只带着寻娘往前院走去。
那寻娘也是看出了秀锦似乎是不愿与自己多话,便也闭了嘴,乖乖的跟在秀锦的身后往前院走去。
前院之中,夏生已然歇息,秀锦托了看门的小厮进去通报,那小厮是识得秀锦的,一接到话,便立即小跑着进了院子里头。
片刻之后,夏生一身凌乱衣衫匆匆忙忙的出来了,秀锦抬首,就见他发髻鬓乱,罗袜未穿,脸上尤带睡痕,一副狼狈模样。
“秀锦姑娘。”夏生站立在秀锦面前,眼角虚见她身后的寻娘,立刻止住了步子,躬身行礼道:“深夜造访,不知王妃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