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转身离去。
看着桔芸的身影走远,苏娇用力的按了一下自己钝痛的额角,远远看到夏生带着一群敬怀王府的家卫兵匆匆赶来。
“王妃,奴才来迟一步。”夏生拱手跪于苏娇面前,那张温润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难得的紧张感。
“不怪你。”苏娇伸手抚了抚自己不知何时被火星蹿穿了几个小点的宽袖,声音细哑道:“王爷还在宫里头?”
“……是。”夏生犹豫片刻,还是咬牙与苏娇道:“今日天色不好,王妃还是紧随奴才身侧,莫被这无测的天惊了神。”
夏生说罢,苏娇与秀锦面色微凛,未发一言,反而是秀珠气喘吁吁地抚着身子,抬起一张花猫儿似得圆脸往头顶看了一圈。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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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生坐回到了停驻在庆国公府门口的马车之中,苏娇净了手,换了外衫,这才褪去一身狼狈,懒洋洋的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之上。
“王妃,茶。”秀锦端了一碗温茶递到苏娇面前,声音细缓道。
伸手接过秀锦递过来的茶碗,苏娇轻抿了一口后道:“秀锦,将我上次未绣完的荷包拿过来。”
“是,王妃。”秀锦应声,将身侧绣篓子里头那缠着细线的荷包递给苏娇道:“王妃,上头还缠着针线呢,您小心扎手。”
“嗯。”苏娇淡淡应了一声,抚着手中缎青色的荷包,神情有些微妙。
“王妃,这做荷包也不急在一时,您身子重,还是歪在这处歇歇午觉吧。”秀珠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替苏娇在身后垫了一个软枕。
顺着秀珠的手靠在斜躺下来,苏娇手中还紧捏着那只荷包,一双水渍杏眸微眨,看着上头那两只四不像的交颈鸳鸯发呆。
马车外,因为老太太的灵堂意外走水,庆国公府已经在疏散安顿前来吊唁之人,淑妃提着裙摆,被桔芸半扶着从庆国公府之中走出,面色哀切,神情落寞,一双美目之中盈泪点点。
仪车早已在庆国公府门外守候,宽长的大街之上清了人群,只苏娇这处的马车远远靠在庆国公府旁门边的过道处,在一侧荣冠树荫之下半隐半现的看不真切。
淑妃就是桔芸的手上了仪车,远远看了一眼那停在过道处的敬怀王府马车,双眸微眯,唇角微勾。
“娘娘,该回宫了。”桔芸站在仪车外,抬首对淑妃道。
“你确是看到那苏娇被烧死在里头了?”淑妃刚才与苏尚冠一道入了侧院,怕桔芸去盯着灵堂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是,奴婢亲眼看到敬怀王妃与那两个丫鬟一道被困在了房廊之中,被烟呛昏了过去,庆国公府之中的丫鬟婆子都在救火,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那处,等奴婢从灵堂出来的时候,那耳房连着房廊处便一道塌了。”桔芸细缓的说着话,每句话都清晰有力。
“好。”淑妃微眯起双眸,脸上显出一抹暗隐笑意,挥了挥宽袖道:“回宫。”
“是。”
仪车缓缓而动,女婢宫人紧随在后,顺着那宽长街道鸣锣而去。
秀锦放下手边的马车帘子,转头与苏娇道:“王妃,淑妃娘娘回宫了。”
苏娇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并未说话,片刻之后才道:“我歇息一会子,等未时唤我起身回府。”
“是。”伸手接过苏娇递过来的荷包,秀锦将其细细放好,然后又替苏娇在马车窗子口装上了一个用绢帛制成的摇风,掌心牵着那摇风垂落下来的绳索,替苏娇细细摇着风。
苏娇枕在新换上了瓷枕上,歪斜着身子将一块丝绸帕子盖在自己脸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外头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树上鸣禅声声,簌簌细叶顶着那微不可闻的夏风带起一片细碎叶阳。
秀珠靠在秀锦身侧,一双圆眼落到那放置在绣篓子里头的荷包上,压低声音凑到秀锦耳边道:“秀锦,这荷包王妃都做了好几个月了,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王妃性子不定,能将这荷包一做就是好几个月,还真是不容易的紧。
“八月初一,是王爷的生辰。”秀锦嘴角含笑,声音细细道。
“哦,原来是这样……”秀珠了然的点头,又侧头看了看躺在软垫上的苏娇,嘴角也是忍不住的轻扬了起来。
福祸所依,王妃这般心善的人,定是会有好报的。
秀锦与秀珠两人靠在一处,细细碎碎的又说了一些话,可马车外面日头实在太烈,空气中夹杂着一阵又一阵闷浪扑来,惹得两人也禁不住的靠在马车壁上打起了瞌睡。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外突然响起夏生轻柔的呼喊声,“锦儿……”
秀锦慢慢睁开双眸,便见夏生稍撩开了马车帘子,手里端着一盆浸着细碎冰块的红彤西瓜,脸上漾着清浅笑意道:“起来醒醒神。”
伸手接过夏生递过来的西瓜,秀锦将其放置在马车之中的小案上,然后将身侧睡得还打起了小酣的秀珠拍醒道:“快些起身。”
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