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有限,要是这么跑下去,最后也只会筋疲力尽,最后被蛇追上而死。
坚持下去……到底为了什么……
「答应我──」察觉出雨革月似乎不想再坚持下去,昂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雨革月。「努力活到最后。」
雨革月不明白昂为什么要停下步伐,他想要与他同进退,却又看到昂从原先的一脸严肃到变成一脸疑惑地看向后方。「昂?」雨革月不明所以,他也跟着向后看,却看到本来应该跟在他们身后奔跑的柳奴,竟捡起地上那把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五妹!」雨革月惊吓万分,他没想到柳奴会在这样的时刻做出自残的选择。「你──」
柳奴看向雨革月他们,她示意昂赶紧带着革月逃走,昂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点了点头,拉着已经吓傻的雨革月跑远了。
看向爬往自己的毒蛇,柳奴轻轻勾起嘴角。
她的亲生父亲最爱研究花草,同时也对毒药什么的有一番见解,她聪明过人,当然还不至于构成父亲害怕她的条件,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是作为药人长大的……她被当作药人养育,是为了拯救生下自己后昏迷不醒的母亲。母亲过世后,她的生存目的没了,本不该留下,父亲却因为她那与母亲相似的脸庞而留下她……日后续了弦,有了其他的孩子,想起作为药人又过于聪慧的女儿,总算开始害怕,怕女儿丧心病狂,怕女儿恨他……所以柳奴的日子难过,最后被逼来当活祭品。
反正早就该死了,现在死在这里,也没关係……想起自己本该拯救母亲,母亲却没撑到她长大;明明比谁都聪明,却还是被最天真的柳渊给救下……这么失败的自己,又何必对这世界有所留恋?
柳奴又陆续在自己身上刺出好多伤口,她知道自己作为药人,血液里充满着药性,大补灵药与至毒往往相生相剋,互相吸引却也互相伤害,用黯焚花养出的蛇作为致命之毒,怎能不被她的血液吸引?
那些蛇缠上柳奴……成功为昂与雨革月争取了足够的逃跑时间。
「不!不──」雨革月怎么都没想到柳奴会用牺牲来保全自己和昂,他想回头去找柳奴,却被昂死死抓着。
「不可以让她的牺牲被白费!」昂大喊着,他红着双眼,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
他刚刚才想着牺牲自己来争取时间,谁知道……竟是年纪最小的柳奴救了他们。
雨革月哭着摇头,他这些日子还想着拥有家人真好,结果柳渊为了保护柳奴而死,无一愤而离去,柳奴又为了拖延时间而牺牲,眼下只剩下自己和昂……生死离别来得太快,快得让人难以适应。
「为什么……」雨革月失神地望向他们跑来的方向。「我不明白。」以为一切都会有转机,怎么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
错的是谁?无辜的又是谁?
感受到雨革月的绝望,知道他在发抖,昂自己其实也是害怕的,他们才多大年纪?别人还在父母羽翼下备受呵护,他们却要这样受惊受怕……此刻昂只想着,自己想保护雨革月,他虽然也怕的不能自己,无法多作思考,可他说什么都必须比革月更加冷静。
遇到危险时,越能沉着面对,才越有活下去的机会。
「听我说……革月,现在必须坚强,他们的事情固然是打击,但不能就这样丧失希望。」见雨革月似乎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昂急迫地想要让他重新振作。
「我……小、小心!」雨革月看到昂背后出现一个人影,对方手上的东西有反光,那是一把刀!
把昂护到自己背后,雨革月硬生生接受了那一击。
「嘖。」知道自己没有捅到要害,那人蒙着脸,但从举动能知道,他是来取这群孩子性命的……而柳渊,恐怕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长老……」雨革月记得柳奴说过,伤害柳渊的人是长老。他不敢相信,为了自己家族崇拜的修仙之路,受人敬重的长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郑长老挑起眉来,他没想到自己的身分会曝光。「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们真的没必要活着了。」这附近埋着无数人的尸骨,包含那些作为活祭品的孩童……这里是所谓的试炼圣地,也是坟场。「乖乖受死吧!」
「不!」昂亲眼见雨革月为自己挡下一刀,他又急又怕,怕革月失血而死,又怕他无法带革月安全脱离危险。
他要护他周全……昂满脑子只有这想法,他衝上前想要和长老拼命。
「为什么……」看长老就要拿刀往昂的脖子刺去,雨革月瘫软在地,他觉得绝望。
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他恨,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恨郑氏一族的诡计,更恨族人的愚蠢……
就在恨意满溢之时,时间彷彿被暂停,雨革月见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他一时之间不能理解事情的发展已被翻了篇。
「你想活下去吗?」
雨革月听到有这么一个声音问着自己,而他回答:「想」。
「我想活下去。」雨革月在心里吶喊着,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渴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