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烧死。
昂的死也让雨革月良心不安,加上作贼心虚,这十三年来乾脆封闭心灵,一直摆出脆弱的样子,其实是为了逃避责任,好让族人不会把矛头指向他。
郑煊说的话有些地方是逻辑不通的,但那场大火带来的伤痛多大,十三年的时间不可能抹去那时的记忆,加之大火从开始到结束,雨革月都没有任何的作为,族人本就对这样的巫覡颇有微词,现下又听郑煊煞有其事的说明,个个都恍然大悟般,惊觉这个雨革月竟是心狠手辣。
「面对这样的恶人,我们应该怎么处置?」
有人这样问郑煊。
还能怎么办?郑煊面对着一心信任他的族人,内心并没有一丁点因为说谎而引起的不安。
在他眼中,这些族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习惯了他人的付出后,就只会理所当然的享受,一点也不问对方是不是有这样的义务。
当年的大火之所以这么严重,除却发现的晚这点,再来就是大家对于救火没有经验,又群龙无首,拖垮了抢救的效率。那些平时炫耀自己法术多厉害的人,到了大火烧得最旺盛的时候,却反而因为怕被烧伤而躲得远远的,嚷着救火救火,却连去拿水的功夫都不肯施捨。
这些问题郑煊自然是看在眼底的,他知道怜瑶族的人是什么样的素质,正是因为清楚,在十三年后他又恢復健康的时刻,才敢这样大肆将当年的真相扭曲成不利雨革月继续活下去的样子。
营造出了雨革月恶人的形象后,要怎么处置他就是简单的事情。
留恋似的摸摸雨革月的脸庞,郑煊的心中有种遗憾的情绪。「我是真的喜欢过你。」但那也已经是曾经,当初的喜欢成为了过去的遗憾,是一种惆悵,虽然感伤,却已经不会痛了。「所以,我们应该做个告别。」
雨革月毫无反应,郑煊也不恼怒,对他来说,这样不理人的雨革月才是最吸引人的。「我们之中,只能留下一个人。」这已经是他的执念,要嘛他杀掉雨革月,要嘛他被雨革月所杀。「要是你反抗,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但是雨革月仍然保持原样,谁都不理,对什么都没有反应。
郑煊的眼神一沉,他知道自己迟早要迎来这一刻,但是心还是慌得很。
离开雨革月那破烂的住所,郑煊握着拳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甘心,但事情到了这地步,他也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来人啊,将罪人雨革月带走,即刻处以火刑。」
郑煊下着命令,他的声音嘶哑难听,那是大火后的后遗症。
大家都变了,没有人还是保持原样的。郑煊回头再看一眼雨革月,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谁都会变得世故,变得残忍,变得自私,然而这些都该被原谅才对,因为,这就是世间的残酷。
怨不得谁。
雨革月被绑在木桩上,准备处以火刑。在那燃烧的熊熊大火中,雨革月的表情没有一丝动容。
贪生怕死或许是人之本性,但若连死都不怕了,大概真的无所畏惧了。没有恐惧的雨革月,反而更显得吓人。
「你们在做什么?」
杨嵐在外头採集了些果子回到住处,却发现雨革月不在,他到处找,甚至惊动了在找办法让雨革月恢復神智的柳渊与柳奴。
三个人在察觉族里中央有火光时,连忙赶去,发现了被绑在木桩上的雨革月。
「还不快点把主人放下来!」柳渊首当其衝,他见不得雨革月受折磨。
杨嵐在这些年中一直都是呆滞的表现,他保护雨革月的初衷来自于昂的执念与命令,然而命令它的主人已经死了,命令效力也会随着时间越渐衰退。本来还能言语的式神,最后变成徒有形体,却宛如行尸走肉的存在。柳奴看着有跟没有都一样的杨嵐,嘖了一声,不由低喃:「早知道会是这种局面,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出现。」这句话是想对昂说的。想要让雨革月解脱,却反而使他陷入更深沉的痛苦中,那这到底是救赎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
雨革月又何错之有?昂若不出现,不自以为是的想要带他离开,那雨革月至少还能好好的,也许不快乐,却至少安然无事。
然而柳奴却没想过,现在这局面,又是谁所乐见的呢?
柳奴跟着柳渊衝进人群里,和族人起了衝突,他们努力想要接近雨革月,好把他带离火源。这样努力护主的两人没有发现,杨嵐的双眼在这时候变得有些清明,他看着大火中的雨革月,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有什么刺痛了他的心。他本没有知觉,没有一切感官,却在这时候感受到了深深的心痛。
这心痛来自于谁的执着?
「郑煊,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柳渊急了,眼见着雨革月快被大火给吞噬,他朝着冷眼看着雨革月被烧的郑煊大喊着。
郑煊手上拿着郑家的传家宝剑,漠然道:「也许我早该这么做。」不该迷恋,不该痴迷,而该是作为敌人。
柳奴知道打柔情牌没有用,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