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水,四水,醒醒。”陈双跑进来就抱住弟弟,“哥来了。”
陆水已经醒了,但直到抱住陈双的一刹那才回归真实。他满脸是汗,紧紧搂住陈双不放,反复确认周围是这间卧室才肯放心,见到北哥的瞬间又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不会有事了。陆水的手臂瘫软下来。
屈向北打开卧室的灯,站在门口的位置。
“没事的,都是梦而已。”陈双规律地拍着弟弟的后背,小声地重复,“梦而已。”
陆水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锁定,慢慢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屈向北端着两杯热牛奶回来,一杯给陈双,一杯给四水。
“谢谢北哥。”陆水接过玻璃杯,轻松地笑了笑,“你们别担心我,我只是做梦。”
“哥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想。”陈双給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没有想的,只是……做梦。”陆水学着陈双方才的语气,“梦而已。我现在想自己躺一下,你们去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
陈双肯定不愿意走,但随后肩膀被北哥碰了一下。
“让四水休息一下,咱们出来做饭。”屈向北偏了下头,“走吧。”
这显然不是要做饭,而是有话要対自己说。于是陈双给弟弟盖好被子,起身和屈向北来到厨房。
“你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吗?”屈向北轻声问,“怎么还是这样?”
“好久没有这样过了。”陈双也很疑惑,“要么就是他在学校做噩梦但是不告诉我,要么就是最近才开始反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办?我是不是又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
提起以前的事陈双开始紧张,语速也不自觉地有些快了。屈向北先安慰他:“你别这么激动,事情已经过去了,四水也只是做了几个梦。”
“可是……”陈双的眉头快要拧成疙瘩,“为什么会这样?北哥,你看过那么多的书,我弟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我要怎么帮他?用不用带他去……催眠?让他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就好了?”
“你先别急,你不能一到四水的事情上就乱了手脚,你是哥哥,要稳住。”屈向北先稳住这个,“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我想这可能和四水的过于早熟有关系。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当一个人年幼的时候受到刺激,他的本我会停止生长,然后发育出一个非常强大的超我,本体还留在受刺激的时刻,超我会迅速成长开始保护自身,可是……我刚才说的这些你能懂吗?”
陈双迷惑地摇了摇头。
“好吧,我换个说法。”屈向北想了想,“四水在现实里压抑了太多的恐惧,所以他会比你更容易做噩梦,而且每一次的反应都非常强烈。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有一种可能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刚好就是他対你们父亲动手的时候,所有现在他总是想起去年的那个感觉。”
这些陈双就比较好理解了,没错,当时弟弟动手的时候就是冬训前夕,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一整年。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只是梦而已。咱们慢慢来吧,都会好的。”屈向北看向卧室,希望有一天四水能够真正地走出来。但是这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
顾风的卧室里也是一片安静,墙上重新贴满了画。刚刚他给四水发过信息,大概那边是睡觉了,一直没有给他回复。
虽然现在还是在放假,但是他的计划表已经排到了4月份。熬过了寒冷的冬天,初春时的那场比赛格外重要。
刚刚他和明志鸿也通过电话,确定了下一场比赛的动作组别。由于自己和陆水在美国分赛站的表现“不好”,总教练卢永光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们的技术教练,意图很明显,就是在试探现在的困难系数是不是过高了。
明志鸿当然知道难度系数正常,但是还是特意传达了一下上头的想法。其实也是给顾风一次机会,就是4月场要不要稍稍往下降一降。
如果再次掉出前三名,那么风水搭档的竞争力就会被重新评估,接下来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明志鸿能够把控住的。
为了保险,教练的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能够稍稍降一点,但顾风还是坚持选择了同一组动作。自己和陆水没有问题,不需要降。
但是他真没想到学校的动作这么快,仅仅是一次分数不理想,就已经开始考虑他们的综合实力了。竞技体育从来都是这样,成绩就是一切。
忽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基因克隆失败品:[你最好赶紧给猫身上淋点水,我们快到家了,我骗他说猫差点掉池子里他才过来。]
这什么破理由?顾风离开卧室,推开了顾云的房门,一只漂亮的小三花猫正在大床的正中间睡觉,身体团成了一个圆形。
顾风没养过猫,也没碰过猫,更不知道如何控制淋水的变量。思索一番之后他去洗手间洗了一把手,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正在熟睡的小三花。
然后,将两只手上的水蹭到它的毛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