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水:路助今天威武!
路乐:内心慌得一笔。
路助教
一连串的发问如同一串重击, 让门外的学生们不敢轻易动弹。竞技体育的职场也是战场,路助教今天是真的不考虑后果了,大家都为他捏一把汗。
而陆水差点冲进屋把助教拉回来,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老师, 虽然只是一个说不上话的小小助教, 可是这对他而言都是无法替代的人。他不想路助因为自己的事受到学校的责罚,他还想让路助看着自己拿更多的金牌, 还要在领奖台的一旁和自己合影。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来不及了,路乐的话已经落定生根。在外人眼里,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今天冲进办公室的, 现实就是他在质疑领导的决定, 在和学校的大领导们唱反调。这还不是私下的调解, 还当着这么多的学生, 先不说学校会不会考虑路乐的提议,单单是这件事的性质就已经定性了。
混过职场的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卢永光也不是没见过这种状况,大领导不是体院的人, 他先做了个介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体院跳水队大一这一届的助教路乐……路乐,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解决, 我这边开会呢。”
路乐心里一直在打鼓。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可是如果自己不说, 就再也没有人替四水和顾风说话了。明志鸿和金武心里也不好受,但他俩都是教练,如果因为这些事受到牵连太不划算, 更何况他俩的话也没什么分量。而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教……这几秒里的头脑风暴给路乐莫大的勇气, 也给了他一个不回头的动机。
于是他梗起了脖子:“各位领导好,我现在也有很紧急的事……卢教练, 我就想问问您,陆水和顾风他俩为什么不能再跳了?”
“你怎么也是为了他俩来的?”卢永光问,显然还有人找过他。
“因为他俩是我的学生啊。”路乐急忙回答。他不管其他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找卢永光,自己只想问个明白。
“他是你一个人的学生,但也是学校的学生,关键时刻还是要听学校的安排。”右侧一位领导发话。
路乐顿时哑口无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话,好像自己也听过。
没错,自己何止是听过,还听过不止一次。
“学校已经针对他们的变动作出了详细的计划,相信一定会给出完美的计划书。”卢永光的态度显然是送客,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路乐在这时候闹起来,“你先回去,等到下午,学校这边会亲自找他们谈谈。”
“谈谈?您的谈谈是怎么谈?是不是就是希望学生们同意学校的要求?”路乐问得很快,没有给他们思考怎么回应的时间。
卢永光立刻看向他。“路助教,我希望你现在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门口,陆水再一次想要往里冲,但是又一次被水泊雨抱住腰。他很着急,够了,路助给自己的保护已经足够了,他现在很满足。小时候他也希望会有家长替自己到学校出头,希望有一个真正伟岸又正直善良的父亲去学校收拾那些嘲笑哥哥脸上有胎记的坏学生。他想象中的父亲非常高大,一定会有宽广的肩,在发生不公时能够勇敢地站在自己和哥哥的前面……
当然,这些只是幻想。
但此刻,路助教的背影比想象中还要高大,他平时见到赵顶峰那样的市队教练都不敢发表反对意见的,现在真是连工作都不想要了。
路乐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正中,熟知职场规则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的边上。再往前走一步可能就再也爬不到现在的高度,每一句话都是岌岌可危。卢永光这人不错,已经几次三番提醒自己了,给自己台阶下,但是他现在很不想下这个台阶,因为这个台阶下去了他照样爬不上来。
门外就是他的学生,自己不能让他们蔫头蔫脑地回去。
“卢教练,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我相信学校领导也明白我的意图。”
字字清晰,门外是一群心跳加速的学生。
“我知道学校的谈谈是什么意思,学校的谈谈就是希望学生能够平和接受,不要把负面的情绪代入训练和比赛中去。”路乐沉了一口气,“因为我以前也是被学校约谈的运动员,我知道谈谈之后会发生什么。身为一个助教,我很清楚自己没有立场站在这里和各位讲话,但是身为一个亲身参与了中国跳水事业的运动员,我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我当过学生,学生在重大分歧面前是没有资本和学校谈谈的。您说您下午要找那两个孩子谈,您觉得他们敢不同意吗?他们有资格和学校说‘我们不同意拆搭档’吗?没有,从来就没有,上级的谈话对下面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通知而已。”
“双人项目之所以难,就是因为这个项目的变数太多,比普通的单人项目多出无数个变量。在赛场上,运动员要观察队友的状态,还要根据队友的细微变化调整自己。在赛场下,随随便便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