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的这条蜀锦裙比不得身边云骊的蹙金纱裙,反而陆表姐的裙子显得太过繁复,多了土气。
至于云淑倒是一幅上京贵女的标准打扮,她相貌以前觉得好看,但总缺点什么,这些日子明丽了不少。
若没有云骊,云淑算得上是章家姑娘里相貌最出挑的了。
据说她生母朱姨娘就是美色过人,不输刘姨娘,甚至家世清白更胜一筹,按道理云淑应该比云骊更美,但云潇左右看看,还是不得不承认云骊相貌气质更出众。
云淑虽好,但她给人的感觉很模糊,她没有真正喜欢的东西,也没真正喜欢什么,从不冒尖,不出挑,没有任何特点。
比如她可以出去见到贵夫人时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甚至连平日都不戴的名贵首饰戴上,是一名合格的勋贵千金,比她穿的都名贵,连母亲都夸云淑明艳可人。但是在姑母祖母面前,又故意扮成年纪小,傻头傻脑总逗长辈们笑话喜爱的样子。平常,她又是那个讷言温婉的庶女,在母亲和她面前小心讨好着。
云潇觉得自己看不透云淑,她像是一个人,又像是很多面。
饭毕,云骊也就先回明月馆去了,一回来就先卸了钗环,净了面容,换上家常服。
荷香竖起大拇指:“姐儿今儿化的前几日还要好,真真是把我们满屋子的人都看
呆了。”
云骊笑而不语,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梳妆也是一门学问,这天下哪里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况且大抵是她擅长书画,也时常画人物,知晓脸怎么画好看,而不是抹的跟刷白墙似的,嘴特地点那么一撮撮胭脂,觉得自己是樱桃小口了,反而显得脸看起来很脏。
“我要在榻上歪歪,你们也歇息一会儿吧。”
睡觉就是最好歇息的法子。
她虽然不是那种和下人打成一片的主子,但是却很少为难下人,从她入住明月馆开始,逢年过节下人们都有丰厚的赏赐。
荷香打了个手势先下去了,去外面做针线活儿,留素文在榻上歇息,顺便怕云骊口渴,留在屋子里照看。
云骊昏睡时,外头却见云潇的大丫头素真过来,她是来借花样子的,这素真话说的很好听。
“我们姑娘说五姑娘这里的花样子不错,想拿几张给太太做抹额去。”
荷香心道,你还故意把二太太搬出来,空手套白狼拿我们家姑娘的花样子,你不知道那些花样子画出来是要功夫的啊。
好在有云骊的吩咐,花样子一律不外借,故而,荷香道:“碰巧我们姑娘这些日子没有画花样子,你和六姑娘说一声对不住了,不如去凝翠阁还有姚表姑娘那里问问。”
素真没要到花样子,有些生气的走了。
守在门口的茜红就道:“瞧她那个样子,平日六姑娘讽刺我们姑娘舞文弄墨附庸风雅,还说我们姑娘小家子气,偏每次没脸的来我们这里借花样子。”
荷香笑道:“好了好了,反正姑娘吩咐她画的花样子是不能传出去的,她生气也没用。”
这个小插曲被荷香当成笑话说给云骊听,云骊也是冷笑,还真不是她小气,之前她是无所谓,但是这些人从她这里借的花样子,把她画的心血拿出去却只字不提是她画的,那她可就没那么大度了。
像她们学女红一般都是有一个册子上有四时季节该画什么植物水果或者动物,但是那些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凡大户人家都有那样的一本册子,要想玩出新意,就得自己画,画儿画的好,女红绣上去才不落俗套。
不过,云骊更知道她为何借花样子,不是为了嫡母,而是为了二老爷。
二老爷章思源不日将回京中,女儿们都有针线奉上,针线就是二老爷对她们的第一印象。
男人们对针线好坏虽然不至于分的清楚,但是精不精巧,却是一眼就能看出。
却说素真没有讨到花样子,她正去凝翠阁同云潇说了,云潇正在云淑这里和陆之柔吃乳糖真雪,一旁放着杨梅渍、樱桃渍,三人正吃的起劲,听了这个消息。
云潇顿时就道:“瞧她那个小气劲儿,我不过是见太太喜欢她的花样子,是做给太太的,她倒还不愿意了。”
她是时常在云淑和陆之柔面前抱怨云骊的,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但云淑和陆之柔很少参与,都不大言语。
云潇自觉和她们说话无趣,跺跺脚就走了。
她这一走,云淑就绷不住笑了:“这个六姐姐回回都是如此,不过她这气来的快消散的也快。”
陆之柔点头:“说起来我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的也是,你看我五姐姐,她心里想什么,做什么,甚至这次和庆王府说亲的事情,全家包括老太太都不知晓,她可是时常随大伯母在老太太这里请安的。”云淑叹着。
陆之柔点头:“你们家的这个五丫头不像六丫头是个爆碳,小时候还好,现在越发大了,也不和我们姊妹一处,我是搞不懂她,活的和大人似的,每每见着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