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殷宝儿还是没忍住在下课时假装上厕所偷瞄隔壁班的动静。
和李琪琪说得差不多,这都第三节课下课了,他们班门口和床边还是围了好多人,毫无例外都是外班的男的,其中有一半都是学校里流里流气的那波差生。
田斯予平时是小说里校园女神的形象,学习好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现在只不过出了屁大点谣言,居然就有人闻着味儿上来踩了。
真不要脸。殷宝儿在心里犯恶心。
回到座位上,趁着老师不在也没人注意,她假装趴桌上打盹,悄悄拿出手机,犹豫几秒,还是选择给田斯予发微信问问:你还好吗?
居然没被拉黑。她有点惊讶,继续打字:别管他们怎么说,照顾好你自己啊!
这样的安慰好像有点太无力了,她想了想,打出一行“我相信你”,却又删掉了——她俩都绝交了,这么说好像显得很没边界感。
“殷宝儿。”
冷又硬的声音打在她头上,少女吓了一跳,忙将手机收起来,抬头。
连景面无表情地低头俯视她。
还在生气啊……不是,生气干嘛还来主动和她说话?
连昱将作业本拍在她桌子上,视线毫不犹豫地移开,继续发下一本作业。
就发个作业?那干嘛非要叫她名字?殷宝儿在心里嘀咕,抬眼才发现班主任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讲台上。
“……”所以,是在提醒她?
她扭头看连景,只看见他笔直的背影。
刀子嘴豆腐心,嗯,确实很连景。
摸了摸原本卷边现在却被人刻意捻直的本子边角,她瘪起嘴,难得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
午休时间,女孩子没忍住,站起来。
她原本想发微信的,却又突然想起连景在学校手机是关机状态,只好硬着头皮,冒着又热脸贴冷屁股的风险走过去。
垂眼翻书的少年人抬头,锋利的眉眼看不出情绪,泛着丝丝寒意,显得更难以亲近了。
“你……你出来,我和你说个事呗。”当着他同桌的面,殷宝儿不好说明白,丢下这么句话便逃难似的撤离教室,仿佛身后有恶狗在追。
连昱:“……”
但他还是合上书站起来了。
冬日午后,楼梯口仍然不见热气。殷宝儿上了两级台阶,垂着头一边踢栏杆一边等。
连景站定,低她一头:“说。”
殷宝儿语塞。
这要怎么说啊?她想了想,勉强憋出一句:“对不起。”
过了这么多天,她完全没有反省,来来回回就这么敷衍的三个字。连景又一次感到失望,却对她无可奈何,接话:“你哪里对不起我?”
“我不该和连昱哥哥……而且还想瞒着你。”
“那你会改吗?”
殷宝儿不说话了。
她不会。
连景闭了闭眼,口中发苦。
他想起在京城那天下午,连昱坐在沙发上看他:“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
“你做梦!”
“是我在做梦吗?”长他六岁的亲哥比他经历了更多风雨,说出这么荒唐的话也毫无负担,“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宝儿的意见,是因为你知道她也想三个人一起,对吗?”
“你知道宝儿放不下你这头也放不下我这头,你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连昱说,“你知道你一个人管不住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加我一起帮忙?”
简直是……
荒谬。
然而更荒谬的是——连昱说的全是实话。
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明明是他一直陪在殷宝儿身边,明明是他先和她在一起,为什么最后让步的还要是他?
是不是他越喜欢殷宝儿、越对殷宝儿好,他就越不值钱?
是不是他越退让,殷宝儿就越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从京城回来到现在,他困囿于感情的挣扎中沉沉浮浮,殷宝儿却仍然乐乐呵呵地生活,与人谈笑八卦,丝毫不受影响,将他全然抛在脑后。
有时候连景觉得自己真是下贱,真的。
他又问了一遍:“你会改吗?”
殷宝儿没法再逃避,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不想改……”
坏得理直气壮。
少年的心沉入谷底。
他是下贱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她娇惯到毫无负担地说出这种话?她是吃定了他喜欢她、爱她、非她不可?
可凭什么这样啊?
他呼了口气,克制自己发颤的指尖,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喜欢我还是喜欢连昱?”
“我喜欢你。”殷宝儿下意识回答了,还没等连景好受起来,却又补了句,“但我好像也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啊连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想你和以前一样陪着我,但是我也觉得连昱哥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