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八卦来了。”
潘明成眼睛一眨指了指众人:“就是说,你们不说忍不得,忙着来逛惊鸿兄这园子长见识吗, 怎的到了地儿却说这些有的没的。”
众人心道,就是你潘明成起的头,这会儿反而倒打一耙, 不过都没他反应快, 抓住了先机, 只得摸着鼻子认了, 纷纷道:“是来逛园子, 逛园子的。”
潘明成笑了两声:“惊鸿兄你瞧,的确是来逛园子的。”
这么些人呢,自不能干坐着,梁惊鸿方才吩咐摆宴。
明儿就开园, 各处已经布置停当, 这园子颇大,只一个花园便能赶上燕州城梁府的一半了, 花园里先前便有个池塘, 只不算大, 梁惊鸿置在手后,吩咐李顺儿把水面阔了整一个出去,又清淤植荷,如今看来竟似个小湖一般,又特意从南边运来湖石摆放起来,错落有致,水中苒苒青荷,岸边翠竹兰草,一路沿着画廊行来,各色花窗中望去,移步换景,竟未见过重样儿的,可见花了多少心思。
潘明成不禁道:“外头都夸我家那园子齐整,可真是没见过世面,若是让他们来瞧瞧惊鸿兄这园子,我家那个简直成了马棚子。”
梁惊鸿心中气未散呢,便没好气的道:“你家成了马棚子,莫非你是马不成?”梁惊鸿一句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说话间便到了席上,宴席设在水谢之中,对面便是戏台,隐约听见有丝竹鼓点传来,便知戏班子已候着了。
果真等他们一坐下,阿宝便端了戏本子快步过来,请梁惊鸿点戏,梁惊鸿翻了翻,便递给了潘明成,看了阿宝一眼道:“你师傅的嗓子好了?”
阿宝忙点头道:“劳六爷惦记,昨儿吃了李管事送过来的药,睡了一晚上,今儿早上便好了,这会儿正在后面扮相呢,正扮到一半不能过来给六爷跟几位爷见礼,我师傅说待过会儿扮好了再出来给各位爷赔罪。”
潘明成摆摆手:“赔什么罪啊,有道是戏台如战场,扮着相呢自然不能出来,你去跟你师傅说,不用他过来赔罪,只把他拿手的唱两段便成了,也省的我们翻戏本子了。”说着把戏本子丢了回来。
阿宝接过戏本子退了下去,不大会儿功夫听见锣点一响,戏台垂幔拢起,南楼月亮相出来,先是唱了一折占花魁,又唱了一段拾画叫画,两段都是小生戏,声腔清冽婉转,韵味十足。
一时唱罢,潘明成瞥了眼梁惊鸿,似笑非笑的道:“这南楼月当真是个知情着意的玲珑心肠,这前面一出秦种独占花魁,后头柳梦梅拾画叫画,这两折戏真真选的妙啊妙。”
梁惊鸿自打灯节儿一眼相中了皎娘,后面可是唱了好一出大戏,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岂止知道,还都参与其中跑了一回龙套,故此,潘明成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自然知道是在打趣梁惊鸿,只是他们到底不比潘明成跟梁惊鸿的交情,不好多嘴,毕竟这事儿说到底不怎么光彩,只是笑了几声应承过去。
梁惊鸿不觉有什么不光彩,倒是颇有些后悔,若知这燕州城有个皎娘,他去年便应该过来,那时节皎娘尚在闺中,岂不容易的多。
虽知潘复是个不顶用的镴枪头,便娶了皎娘也是虚名头,可虚名头也是占了夫妻的名份,皎娘合该就是自己的人,跟其他男人什么相干,因此一想起潘复来便自心里不爽快。
想到潘复,目光有些沉,正在这时,南楼月已换了衣裳出来陪席。
看见南楼月,想到潘复的结果,梁惊鸿方心情好了些,南楼月用的什么手段,自己并未过问,只是让他掂量着办,而昨儿南楼月一来别院,房契便摆在了自己的书案上,连同先头那个小院的房契,潘复在钱庄按过手印的契书,有这三样,潘复便甭想再有安生日子。
不过,这南楼月倒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虽知他颇有文采,落在戏班子里着实有些可惜,却未想到他在文采之外的手段,也并不逊色。
从他料理潘复的手段便知,既快又准,深谙蛇打七寸,且做的极周全,便自己也挑不出丝毫差错,这南楼月倒真是个人才。
想到此,开口道:“想来南楼月是你的艺名,可有真名?”
大约未想到梁惊鸿会忽然问这个,南楼月执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方道:“小的是六岁被卖到戏班子里,先头倒是记得些事,后来病了一场,险些丢了性命,后虽侥幸活了过来,以前的事便不大记得了,也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名儿,我师傅说不记得了也不打紧,干我们这一行的有艺名便成。”
潘明成虽跟南楼月混了这好几个月,已算相熟,却并不知他是这样的身世,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禁道:“ 那你爹娘呢,可还记得?”
南楼月摇摇头:“有时候会想起一些,许有些影儿,底细的却记不大清了。”
潘明成没想到他身世如此悲惨,便不好再问下去了,再问不是赶着在人伤口上撒盐呢吗,便低声跟梁惊鸿求了个人情:“南楼月这嗓子刚好,明儿又是连着好几日的戏,只怕歇不得,横竖咱们都是自己人,用不着陪席,让他回去养养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