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到这般境地,瞧这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真是连街上的要饭花子都比他体面,故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恭喜潘兄了,请吧。”
潘复心知这些人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暗暗咬牙心道,爷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等着,等爷出去了,再寻你们算账。
潘复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一步一拐的走了出去。
出了大牢,已是傍晚,因春日天长,虽时近傍晚,仍是亮晃晃的天日,潘复乍一从黑黢黢的大牢里出来,不适应外头的天光,有些刺眼,忙搭起凉棚,半晌儿方才适应过来,睁开眼。
眼睛一睁开,便瞧见对面李顺儿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厮等在哪儿,顿时大喜过旺,刚还纳闷呢,依着钱九的话,是南楼月救的自己,可潘复心里明白,就算南楼月想救自己,也不是说放立刻就能放的,这一出大牢,看见李顺儿,便什么都明白了,能有这般能耐的除了梁惊鸿不做第二人想。
可见惊鸿兄终是回来了,想到最近几日自己的遭遇,真是恨得牙根痒痒,那些陷害自己,落井下石,作践自己的,一个都甭想跑,看自己怎么收拾他们。
想到此,顿时意气风发,连身上的伤都仿佛好了大半,腿脚也利落起来,三步两步便走到李顺儿跟前儿,开口便问:“惊鸿兄呢?”
李顺儿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道,往日瞧着这潘复也不像个傻的,怎在大牢里关了几天,就成傻子了。
潘复见他不说话,不免有些恼:“你看着我做什么,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啊?”以往梁惊鸿做戏做的好,潘复以为真是看重他呢,不仅在梁府里出入自由,便李顺儿这个大管家见了也是恭顺客气,故此习惯了颐指气使,开口便是质问,真把李顺儿当做能随意使唤的下人了。
可如今却不是从前了,从前儿他们六爷心心念念的美人未到手,他们这些奴才自然得跟着做戏,如今美人已然归了六爷,谁还把潘复当盘菜啊。
李顺儿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抬了抬手,后面两个小厮便上前,直接把潘复撂在地上,堵嘴套麻袋,往旁边的车里一扔,簇拥着李顺儿上车走了。
一连串的动作,不过一转眼就成了,比那些专门干绑架营生的还利落,看的往外探着脑袋钱九都傻了,本还想着跟出来看看,是不是那个狐狸精似的戏子来接潘复,哪想竟看见了这么一幕,吓得连头都没敢露一下。
等这仨人走了,忙拽着旁边的衙差道:“你们可得给兄弟撂句实话,外头那仨到是什么来路,这光天化日的就敢绑人,没王法了不成。”
那衙差冷哼了一声:“王不王法的不知道,不过刚前头那个倒是认得,正是梁府大管家,李顺儿李爷,后面两个应是梁府的家丁。”
钱九唬了一跳:“你不是说梁府撤了状子,上头才放人的吗,这人刚放出去,怎么又绑着走了。”
那衙差一摊手:“这谁能知道,想是潘复得罪了梁府那位小爷呗,明摆着是收拾他呢,要说也奇了,潘复不过一个抄文书的小吏,那梁府的主子听闻是京里的世家公子,这两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什么过节。”
衙差一提,钱九倒回过味来了,心道,这过节甭说必是为了那个狐狸精似的戏子呗,那戏子既是梁府的人,保不齐就跟梁府那位小爷有事儿,偏偏又跟潘复不清不楚的,估摸是两人的奸情败露,被那位小爷知道了,不把潘复扒皮抽筋都是好的。
许是有人念叨了
却说潘复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被套了麻袋, 扔到车上,颠颠簸簸走了许久,刚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就被人一脚从车上踹了下去, 疼的潘复忍不住想叫,可嘴被堵着根本叫不出来,只是闷哼了两声。
接着头上的麻袋开了, 潘复抬头,天色已黑了下来,显然已出了燕州城,四下黑黢黢什么都看不清, 忽的眼前一晃,一盏风灯挑在他眼前,他下意识眨了眨眼, 便看清了眼前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正是李顺儿, 只是以往这张脸上的恭顺再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潘复怎么都不会想到, 自己有一天会怕李顺儿,这个他过去从不会看在眼里的下人,想起李顺儿过去对自己的恭顺,不知怎的潘复忽生出一股子底气来, 想说是什么, 可惜嘟着嘴呢唔唔的发不出声来。
李顺儿仿佛也想听听他说什么,伸手把他嘴里塞的破布拽了下来, 终于能说话的潘复顿时嚷嚷了起来:“李顺儿你疯了, 绑我做什么?还让人套我麻袋, 谁给你的胆子,你等着,等我见了梁兄,你这死奴才就等着死吧……”
潘复快气疯了,嘴里骂骂咧咧撂了好些狠话,李顺儿也不吭声,面目表情的看着他,直到他说累了停下,方道:“潘大爷既说完了,是不是也该听奴才说了,时候可不早了,这俩兄弟跟着累了一天,也该回去歇歇了,我就不跟您啰嗦了,咱长话短说,我们六爷让奴才给您传个话儿,从今儿往后不想在燕州城再见着您。”
潘复一愣:“什,什么意思?”
旁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