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有些喜怒无常,有时候好好一句话,自己照实答了,不知为何便会恼恨起来,而他一恼便会没节制的折腾一番方才罢休,如今两人之间虽不能说多和谐,到底也算安稳平静,若非必要,皎娘可不想惹恼他,平白给自己的身子招祸。
至于他回京的事,今儿在车上叶氏是跟自己说了,但皎娘前几日便知道了,是韩妈妈告诉她的,韩妈妈也只是提了一句,说这次恐怕梁惊鸿要随着使团进京了,让皎娘别担心,至多几个月便回转了。
皎娘当时听过也并未在意,哪知今儿梁惊鸿竟问了出来,皎娘拿不准他的心思,便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梁惊鸿仔细看了她一会儿道:“京里距咱们燕州城可不近,便走水路,一来一回也得数月之久,如此算来,咱们少说也得数月不能见了,皎娘可会想我?”
皎娘愣了愣,忍不住抬起头,却正对上他的目光,却为他眼底浓重的不舍微微一怔,皎娘深知这男人的霸道奸猾,不择手段,笑里藏刀,花言巧语等等,总之这男人的面貌千变万化,皎娘弄不清哪一个是真的,也不想弄清,弄清了有何意义,自己跟他起始便是孽缘,能到如今这般平和已殊为不易,况皎娘很清楚,自己跟他不过露水一场罢了,又不会长久,何必较真儿,只是,他眼底如此浓重的不舍,一时间竟让皎娘心中有丝异样。
平心而论,除了一开始他那些手段着实过分之外,后来他对自己还算不错,甚至连爹娘哪儿都遮掩了过去,更何况,还有冬郎,冬郎的家书几乎每个月都会送来,从家书中的字里行间,皎娘便能知道冬郎在京城过的很好。
便皎娘再没见识,也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京城过得顺风顺水的,京城是何地,那是天子脚下,是全南楚最繁盛高贵的都城,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即便潘明成这样的出身,在京里都混的不是多如意,周知府的少爷,也要靠着叶氏娘家的亲戚关系,方能进学。
而冬郎是什么出身,玉家说书香门第那是人家捧着说好听的,说到底父亲不过是个蒙学的先生罢了,如此出身的冬郎却能在那么多世族子弟之中独得先生青眼,难道真是因为冬郎的天赋资质吗。
皎娘并非不知人情世故,这世上天赋资质绝佳出身贫寒的学子有多少,见过几个能在京城立足的,更何况还在一群世家子弟之中,若非梁惊鸿这个小侯爷在后面照拂,怎可能如此顺遂。
冬郎如今已是眼望的前程似锦,从冬郎这儿说,整个玉家都该对梁惊鸿感恩戴德,当日叶氏的话说的是,有些事换个角度想,或许并非坏事,自己还恨什么?
想到此,皎娘心绪更为平和,只是即便不恨,也说不出想他的话来,又不想说假话,只是微微垂下目光,咬着唇不吭声。
这副模样落在梁惊鸿眼中真是又爱又恨,他自然知道皎娘不会想自己,即便如今她的人已攥在自己手中,却仍不时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不安稳。
想到此,不免有些气恨上来,一低头噙住那仍残留着水光的红唇,撬开闭合的唇齿,长驱直入,把所有的恼恨不舍,不甘……尽数赋予其间,又舍不得打骂,便只能如此了,说起来,这丫头真是自己这辈子克星。
她终究是个女人
皎娘醒来的时候, 窗外已是一片晃白,日光从花窗上的碧纱间透进来落在屋里的纱屏上,把那纱屏上的芍药花渲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光影氤氲间那层层叠叠舒展的花瓣, 仿佛鲜活了一般,美的惊心动魄。
皎娘的目光落在那偌大的纱屏上,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个纱屏之前是没有的,事实上,自她从潘家巷重新再搬回别院,这里便大不一样了, 从院子里的花木倒屋里的桌案床榻,陈设摆件儿,都换了新的, 即便皎娘不懂这些, 也能看得出, 这屋里没有一件寻常的, 在皎娘看来, 之前的便已极好,更何况还都是新的,不知为什么都换了。
后来倒是听韩妈妈提了几句,说是从自己回了潘家巷, 这边院子便开始收拾了, 这屋里的物件儿,每一样都是梁惊鸿仔细挑的, 事无巨细。
皎娘自然知道这些话韩妈妈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韩妈妈是好意, 大约是想让自己多记住梁惊鸿的好,进而忘掉前面那些算计胁迫。
其实不用韩妈妈说,皎娘也知道梁惊鸿对自己不差,毕竟她不是木头,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即便一开始算计胁迫无奈而从,可日复一日过来,哪里还能无动于衷,尤其他们如此亲近,便是当日自己嫁与潘复的那一年里,也从未同床共枕,更何况她跟梁惊鸿之间又岂止同床共枕这样简单。
不管开头如何龌龊,如今两人已紧紧纠缠在一起,皎娘知道,只他不放手,自己这辈子大约都只能如此,皎娘忽然发现,一想到一辈子跟他如此,自己已不像先头那般抵触,是认命了吗?亦或是她的心随着日复一日的亲近,开始变了。
想到此,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女人果然是禁不住甜言蜜语的,当日如何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觉得可以这样跟梁惊鸿过上一辈子,一辈子啊,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