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贵儿心里明白着呢,自然不会留手,直接便让婆子把王云儿捆了,只是王云儿的身份在哪儿摆着,在少爷跟前儿到底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
潘明成自然知道同贵儿的意思,瞥了他一眼道:“留心去当你的差事吧,底细些,莫出差错,南楼月若走便由着他走。”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四周:“再过几个月,这别院想必也要空下来了,他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同贵儿听了这话,心中不觉一跳,少爷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莫非小侯爷再从京里回来,便是要接人走了,若果真如此,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谁能想到,内院这位一个嫁过人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大造化,可见这人真是命啊,命好的,怎么着都是富贵,命不好的,任你如何上蹿下跳的折腾,也没用,只是不知小侯爷接了这位去,是带回侯府还是另寻一处宅子安置呢?
想到此,同贵儿不禁暗暗摇头,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只要认准了一件事,从今儿往后内院这位大娘子便是自己的主子,她去哪儿,自己去哪儿不就结了。
同贵儿这小子能有如今的机缘造化,真不是全靠运气,不说别的就他心里这股子明白劲儿,便不是常人能比的,心里明白,有上进心,做事稳妥,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并不一味的攀高枝,这样的人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眼瞅着大爷带着王云儿上马车往燕州城去了,同贵儿真替大爷松儿了口气,就王云儿这样又糊涂又蠢的,谁摊上谁倒霉,这就是一个粪坑,大爷摆脱了这桩婚事,娶谁都比一头扎进粪坑里强。
潘明成到底跟王云儿是表兄妹,虽说一直不待见这个表妹,好歹之前两家暗许过婚事,潘明成便再不中意,也知道这个表妹或许会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便她今日如此泼妇一般的行径,几乎败光了他心里本就不多的那点儿情份,依旧不会真把她送进衙门里去问罪。
同贵儿所言虽有些吓唬的成分,若较真儿的话也算有理有据,王云儿跑去别院里大闹,论罪的话,一个私入民宅意图不轨是脱不开的。
若论身份,她王家祖上不提,毕竟已过了几辈子,只说如今在这燕州府中也算是个家道中落的破落户,若不是母亲暗中帮扶,怕是如今这样的体面也撑不下去的,而云儿却并无自知之明,性子跋扈刁蛮,在外头常因琐碎小事与人争执吵闹,只还当王家是祖上风光的时候,由着她仗势欺人,却不知人家忍让也不过是看在潘府的情面儿上罢了。
这还罢了,好歹的潘家还有几分情面,可王云儿却招惹上了皎娘,蹴鞠场上便潘明成未在跟前儿,过后也听说了自己这个表妹处处针对皎娘,说的话更是句句带着刺儿,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大家闺秀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便她王家祖上最风光那会儿,跟侯府那也是天差地远,她以为皎娘出身寻常,没根没叶的就好欺负了,简直可笑,皎娘出身是寻常,可她却是惊鸿兄的心尖儿子,想惊鸿兄何等身份,什么脾性,在皎娘跟前儿都常常做小伏低的,舍不得她受丝毫委屈,她王云儿又算什么东西,竟当着那么多人对皎娘冷嘲热讽。
皎娘性子恬淡或许不与她计较,但惊鸿兄哪里会不计较,不然转过天,祖父为何叫了父亲去商议自己的婚事,想自己跟王云儿的婚事,虽未挑明,却一直是两家默许之事,祖父先时未反对,如今却忽然了父亲商议自己的婚事,意思再明白不过,也从那日起,整个潘府再无人提及这桩婚事,王家那边大约听到了消息,舅舅也来府里闹过几次,却被父亲弹压了回去。
本以为王家识趣 ,这桩事过去了,哪知王云儿竟尾随自己跟到别院大闹,真不知她怎会找上皎娘,想起她刚指着皎娘大骂狐狸精的情景,潘明成便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忽然转性了
潘明成未敢把王云儿直接送回王家, 他那个舅舅是个混不吝的,不然也生不出王云儿这样糊涂的女儿,且正对自家毁婚之事不满, 再瞧见王云儿如今的狼狈样儿, 不定要怎么闹呢,自己倒不是怕舅舅闹事,只是这本不是什么光彩事, 闹出来实在丢人,王家能破罐子破摔的不要脸面,潘家却不成,因此他把王云儿带回潘府交给母亲料理。
潘明成这招着实聪明, 要说王云儿最怕的人既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娘,而是这个嫁到潘府的姑姑王氏,或许是这个姑姑嫁到大家宅门之后, 腰杆子硬, 威势大, 从小王云儿便怕这个姑姑, 只这姑姑一个眼风扫过来, 王云儿便打从心里发憷。
因此在王氏跟前儿,她那刁蛮的性子都老实的收拾起来,不敢放肆。
王氏听儿子说了今日的事,真真被自己这个侄女气的心肝儿疼, 这做的什么混账糊涂事儿, 还嫌她惹的事少不成。
一想起她竟跑去别院闹,王氏便觉一阵阵眼前发黑, 这还真是自己的冤孽, 怎么偏生有这样糊涂的娘家哥哥跟蠢如猪的侄女, 对自己没助益也就罢了,还上赶着扯后腿。
想到此,对自己娘家愈加心冷,看着眼前明明做了错事却仍一副不知悔改振振有词跟自己告状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