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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礼, 尹氏扫了一圈未见皎娘, 心觉不妥, 往门外瞧了瞧, 也望不见人来,不禁皱起了眉,虽说老太君和善,到底皎娘这孙媳妇也不能太不守规矩了, 尤其今儿得动身去郊外, 她当孙媳妇该一早过来帮着收拾才对,怎这会儿了还不见影儿。
正想着便见一个婆子匆匆进来, 尹氏记得正是皎娘跟前儿伺候的, 进来行了礼忙禀道:“昨儿六爷陪着亲家老爷吃酒, 心中高兴,吃的有些醉了,这会儿还没醒酒呢,怕酒气冲撞了老太君,便先不过来了,让老奴过来给您老告个罪。”
老太君一贯最疼孙子,一听吃醉了,已是心疼,哪里还会怪罪摆摆手道:“吃醉了还瞎跑什么,你回去跟小六儿说,我这边有的是人,用不着他巴巴的跑来操持,一会儿我们跟着四皇子走便是,让他好生躺着醒醒酒,横竖不过赏景玩乐罢了,也没什么大事,让他什么时候酒醒了再去也不晚,皎娘也别让她往这儿跑了,有她在跟前儿,小六好歹能安生些,行了,去吧。”
那婆子忙应着去了,尹氏不免有些发愣,昨儿冬郎爹回来的时候,虽说是有些醉,可睡了一宿今儿一早就神清气爽了,还一个劲儿夸昨儿那酒真好,吃醉了也不会头疼,反倒觉着更有精神了似的。而且昨儿可是惊鸿亲自把人送回来的,冬郎爹是醉了,惊鸿瞧着却一点儿醉的意思都没有,怎么这睡儿一觉便醉了?况且就算他醉了,皎娘总没吃酒吧,怎么也不过来,她过来说一声总比遣个婆子来强吧。
正愣神间,老太君却已开口道:“咱们也甭管他们小夫妻了,用过饭,就去郊外瞧热闹去。”一时间摆了饭,四皇子也到了,大家伙坐在一处吃了早饭。
自打知道了两位皇子的身份,尹氏便很是惶恐,可叶氏也跟她说了,两位皇子是微服,在老太君跟前儿只说亲情不论出身,让尹氏只当不知道便好,话是如此,可尹氏终究不是叶氏,一想到跟皇子一桌吃饭,就忍不住紧张,好在身边有个八面玲珑的叶氏照顾着,好歹支应了过去。
吃了茶,外头李顺儿便遣人进来禀告说马车已然备好,这边方动身从二门上了马车,头先一辆马车是老太君乘坐,叶氏跟尹氏坐后面一辆,四皇子骑马,后面几辆是婆子丫头,乌泱泱一大队往城外行去。
上了马车,秦妈妈拿了软垫放在后面让老太君靠的更舒服些,又把平日用惯的手把壶递在手里,方道:“您老真不问啊。”
老太君啜了口茶道:“不用问,既瞒着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这是小六儿的孝心,我这当祖母的理当成全,这当长辈啊就得该糊涂的时候糊涂,不糊涂也得装着糊涂,如此,方能家宅和睦。”说着顿了顿道:“更何况,昨儿晚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今儿这蹴鞠赛既然照旧,便说明已经解决了,还问什么。”
秦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既如此,为何六爷跟大娘子没过来。”
老太君眼里闪过一丝忧色,道:“小六儿不过来,想是伤着哪儿了,不想让我瞧见吧,至于皎娘,瞧今儿传话那婆子神色,想是昨儿得了契机,把过往的事都说开,小两口好了,小六儿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那么心心念念惦记稀罕的人,这一好起来哪有个节制,偏皎娘身子又娇弱,由着他的性而折腾起来,别说今儿,估摸明儿能起来都是好的。”
秦妈妈忍不住道:“您老可真是神仙,这掐指一算,连孙子房里的事儿都算出来了。”
老太君:“这哪还用算,你就瞧平日里在皎娘跟前儿,小六儿那不值钱的样儿,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
秦妈妈笑了:“六爷那是疼媳妇。”
老太君道:“前头那五年,我瞧着他那生无可恋的样儿,心里都凄惶,如今有个人让他疼着爱着时时记挂着,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就盼着他们小夫妻能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别有事没事的闹别扭便好。”
秦妈妈道:“这个您老尽管放心,这好容易好了,想来咱们六爷如今更舍不得闹别扭了。”
老太君也笑了,可不嘛,男人这时候最是脾气好,更何况小六儿本就爱极了皎娘,这会儿只怕皎娘要天上的月亮,都的想方设法的去摘下来。
要不说是亲祖母呢,真了解自己的孙子,梁惊鸿这会儿别说摘月亮了,只要皎娘开口,漫天的星星都能一块儿弄下来。
只可惜现在是白天,天上没月亮也没星星,反倒日头升了起来,明晃晃的穿过窗屉落进来,照的满室春光,被褥乃至床帐都是趁着刚梁惊鸿抱了皎娘去沐浴的时候,重新换过的,不换不行,折腾的实在不成样儿了。
收拾的婆子当时都有些傻眼,心道这是怎么折腾的,帐子都扯下来了,这还得亏六爷伤了腿,要不然这床怕不都得拆了。
皎娘真不是不去老太君哪儿,而是始终没醒,梁惊鸿有些后悔,昨儿没刹住,折腾的有些狠了,可那样的皎娘,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五年前有一段日子勉强算和谐,可那时候皎娘也是忍耐应付,每每需的自己使出诸多手段,哪会像如今这般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