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怨不得老太君,刚一来瞧见寿哥儿脖子上包着一圈,吓了一跳忙过来瞧,这一瞧脸色都白了,虽说口子不深,可一看就是利刃所伤,问是怎么伤的,两个小家伙吱吱呜呜的不肯说,老太君便明白了,指定跟昨晚上的事有关。
心中不免着恼,虽说小六儿不想让自己知道,可这寿哥儿都伤了,自己就不能装糊涂了,遂让秦妈妈去问问清楚。
秦妈妈不免摇头,到底这重孙儿就是不一样,刚在道上老太君可还说难得糊涂呢,这才多一会儿就变了,不过也是,如今寿哥儿可是老太君的命根子,莫说那么大一个口子,就是擦破点儿皮儿也不行。
秦妈妈来寻李顺儿,李顺儿倒也没瞒着,昨儿晚上那么大动静,戍边的兵将都进城了,哪是能瞒住的,便跟秦妈妈透了底。
秦妈妈听着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寿哥儿跟五皇子还真是命大啊,想那潘复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苟延残喘着,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人到了这份上儿哪还有理智可言,寿哥儿跟五皇子能好生生的站在这儿,可真是佛祖保佑了。
回来跟老太君一说,老太君也是吓得心肝颤儿,一时一刻都不敢让寿哥儿跟五皇子离开跟前儿,弄得两个小家伙颇为不满,却不敢不听话,只能眼巴巴望着场下的热闹。
好容易安稳些,却瞧见梁惊鸿拄着拐过来,老太君又是一惊忙道:“你这是怎了?”
梁惊鸿道:“ 就是摔了一跤,崴了脚,不妨事,过几天就好了。”这是摆明了不想说,是不想自己因此迁怒皎娘吧,就他这点儿小心思瞒谁呢。
不过,这小子该打,也不想想,他祖母难道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吗,那潘复纵然再可恶,又跟皎娘什么干系,说到底这一切的仇怨纠葛,小六儿才是始作俑者,不过,那潘复能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护着他媳妇,这是连丁点儿委屈都不能受啊,想着不免有些发酸,遂道:“你媳妇呢,怎么不见?”
梁惊鸿眨了眨眼道:“本是要过来的,不想临出门却突发旧疾,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炕都起不来了,孙儿便自作主张让她留在府里了。”
旁边叶氏听了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忙放下茶盏,心中暗笑,哪是什么突发旧疾,就瞧他这一脸红光精神百倍的样儿,就知道定是那事上顺心如意了,梁惊鸿这身板儿壮的跟头牛似的,他若顺了心,皎娘能下来炕才新鲜。
不妨,旁边尹氏道:“皎娘自小身子弱,三灾九病不断,姑爷说的这旧疾是什么?”
梁惊鸿不过随口寻了个借口,横竖在场的也明白怎么回事,却忘了今日在场的还有自己那朴实敦厚直性子的丈母娘,他这丈母娘可从来不知什么弯弯绕,有什么说什么,这一下便戳破了梁惊鸿的谎,饶是他脸皮厚也闹了个大红脸,咳嗽了两声道:“岳母莫担心,就是小症候小症候。”
谁知尹氏却担心女儿,非的问清楚不可,又道:“什么样的小症候。”
梁惊鸿头都大了,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呃,头晕,浑身疼,腿软……”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叶氏急忙拉着尹氏道:“哎呦,您老就莫管他们小夫妻的事了,瞧场上那个穿着红衣裳,系着绿腰带的那个,踢得多高,这一场指定是她们队赢了。”
尹氏这会儿也回过些味儿来,想女婿说的那些症状,也不禁老脸一红,小夫妻房里的事,她这当岳母的怎好插手,便不再问了。
梁惊鸿松了口气,暗暗对叶氏拱了拱手,以表谢意。
表姐弟这一番暗里的来往官司哪里瞒得过老太君的火眼金睛,虽觉好笑却也放了心,虽说昨晚上的事想起来都让人后怕,到底有惊无险,若往深里想,趁这次潘复冒出头来,料理干净倒是好事,若一直隐在暗处,又不知会有什么变数了。
梁惊鸿给老太君见过礼,便起身打算往旁边男席应酬去,不妨刚一动却有双小手来扶自己,梁惊鸿低头看去,却是寿哥儿,豆丁大的小家伙却要扶自己了,好笑之于心中不觉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说了声:“乖。”
小家伙顿时红了脸,仰着脑袋道:“你若腿软,就扶着我好了。”寿哥儿一句话正应了刚梁惊鸿的谎,众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梁惊鸿心道,亏得刚自己还觉他顺眼了些,不想这一说话又讨嫌了,想着不禁瞪了寿哥儿一眼,咬着牙道:“你爹我纵然腿软还不至于走不动道儿,如今还用不着你小子扶,想进孝,再等个七八十年再说。”撂下话,气哼哼的走了。
只不过拄着拐,到底失了气势,瞧着有些滑稽,众人又笑了起来,寿哥儿挠了挠脑袋:“再过七老八十年,岂不成老妖怪了。”老太君笑的不行,揽了他在怀里道:“对,等他成了老妖怪,你再去尽孝,省的他不领情。”
旁边五皇子道:“寿哥儿,舅母到底有什么旧疾啊,怎么就头晕腿软,起不来炕了呢。”小孩子不懂事,脑子却好,记得极其清楚不说,还偏喜欢刨根问底儿。
老太君道:“小孩子家瞎问什么,还不赶紧吃你们的冰酪,再不吃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