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把三个人的餐具摆好,又把超市买来的果汁一人倒上一杯,正好他们该洗洗该切切的菜也都备好了。
长方形的餐桌,原本他们家的座位分布是鹿父鹿母坐一边,鹿茗和许怀砚坐另一边。
今天则变成鹿茗和柏翊坐一边,许怀砚自己一个人坐对面。
屋里开着暖风,火锅沸腾着的热气也不断氤氲而上。
许怀砚坐下就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吃火锅喝这种甜水多没意思,刚不是还买了啤酒么,搁哪儿呢。”
鹿茗起身帮他拿了两听,结果哥哥又嚷着不够喝,她只能把买的那一堆都搬上桌。
五六种牌子的罐子高高低低摆在桌边,虽然度数各有不同,但都是啤酒。
许怀砚喝不惯白的,也觉得吃火锅配红酒太不伦不类,就没买其它的。
他随手拿起其中一罐,指节扣住拉环,啪的一下把酒打开,然再把这罐酒摆到了柏翊面前。接着又拿起一罐同个牌子的,利落地再次打开,这才看向妹妹。
“你也来一个?”许怀砚半开玩笑。
鹿茗立刻摇头。
许怀砚毫不犹豫地嘲笑了她一声,话却是向柏翊说的:“小时候她好奇啤酒的味道,我还偷偷给她倒过一点,结果嘴唇才抿了一下就推开说苦死了不要喝了。”
他说着边举起啤酒罐,见状柏翊也拿起酒跟他碰了一下。
鹿茗垂着眼往锅里下着毛肚,满不高兴:“真的很苦啊。”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
许怀砚:“是是是,就你吃不了苦。”
柏翊倒是轻笑:“不是挺好的么。”
她拿漏勺把刚烫下去的毛肚捞起来,给他们俩一人两片的分了,又去夹新的重新下锅。
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蒸的,霞色就没褪下去过。
这顿火锅吃得很慢,气氛也很和谐。
柏翊酒量比一般人要强很多,许怀砚从初中开始就搞叛逆天天偷摸喝酒耍酷,到现在酒量也练得不差。两个人边喝边聊,数十罐啤酒下肚,竟然都只到微醺的程度。
聊的也无非是他们俩是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这种事。
倒也不是许怀砚对人家小情侣的事特别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作为兄长应该要了解,于是才走流程似的一句接一句地问了。
这些事基本上都是柏翊在回答,鹿茗在旁边听着仿佛一句话也插不上。他说的太细节了,细节到她根本想不起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甚至本来还觉得有些赧然,结果发现两个男人聊得特别坦然,久之她也渐渐觉得似乎没什么好害羞的。干脆没再理他们,开始自顾埋头吃东西,偶尔锅里食材煮过头了就帮他们夹到碗里。
吃到一半。
许怀砚手边的啤酒又空了,他随手从旁边又拿了一听,边眯着眼看外包装上的小字,边随口问:“那你俩现在到哪一步了,亲了没?”
“咳……”鹿茗果然被呛了一口。
她刚安稳放下的羞耻心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又提了起来。
柏翊同样神情微僵,接着抬手轻轻帮她拍背。
许怀砚:“怎么了这么激动。”
他还好意思问。
鹿茗给了他一个嗔怪的眼神,缓回来后才别扭道:“问这个干嘛。”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许怀砚反而不解,在他眼里这个问题和之前说的那些,关于他们怎么认识之类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鹿茗显然不这么觉得,这种事也太……
她不自觉把头垂得更低,却也同时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
在她收下那一大束玫瑰,和柏翊在晨光中彼此对视时。
……她真的以为他当时要亲下来。
结果人家根本没这个想法,反而是她自己脑补过头,想到这里面上燥热变得更深。
许怀砚眸光虚着,脑子里像是突然浮现了什么,眼神顿时凛然:“说清楚,你俩到底到哪一步了?”
深知他约莫是误会了什么,柏翊放下筷子,声线略低,认真且沉声:“没亲。”
许怀砚本来骂人的话都酝酿好了,结果听他这么说,瞬间哑住。
“啊?”
“没到那一步。”
柏翊重复了一次,继而侧目看向身边害羞到不行的小姑娘,唇角不由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