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佛生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骂道:“张胖子真是不开眼,交的都是什么人。这种烂人也敢让三哥放他一马,忒不是玩意儿。”
薛向饮罢酒,站起来道:“没事儿,你回去跟张处长说,让姓李的直接去找东城区公安局的军代表,报我的名字。”张胖子帮过自己几次,这点人情得卖给他。
薛向心绪陡然恶劣起来,不是因为放过李得利,而是又想起了那个下午,又想起了那个可人儿,想起了漫天的梧桐雨下一个单薄的身影倔强地缓行。此刻,两人虽同处一城,却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薛向拍拍正吃得欢实的小家伙,冲陈佛生几人点点头,示意几人慢用,转身朝左侧白桦林后的抄手游廊走去。
庭院深深,绕过两排白桦,转身进了游廊,将身倚在斜拦上,薛向抬头望天,对月伤怀,只觉此身如寄,聊无生趣。眼看喜爱的女孩就要嫁作人妇,他纵有盖世武勇,滔天权势,又能奈何。若是佳人已属沙咤利,他还可以用武力、手段夺回来,奈何婚约已定,必是心有所属。
多情只是庭前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呵呵,自己不过是多情自作。
薛向正暗自神伤,不知小家伙何时找寻过来,直到被她小手抱住大腿的时候才发觉。
“大哥,给,我给你挑的最大的呢?”小家伙大概知道了大哥现在心情不好,特意选了她最中意的食物送来,以作安慰。
薛向弯下腰抱起小家伙,摇头道:“大哥不饿,小宝贝吃。”小家伙总是能让自己心绪安宁,自己有三个可爱的弟妹,一帮亲若骨肉的兄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薛向悟了,所有的好事不可能总是自己的。罢了,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柳莺儿,祝你幸福。
“就要大哥吃。”小家伙摇着头,把鸡腿递到薛向嘴边。
薛向无奈,只好咬了一口,道:“小宝贝也吃,咱们一起吃。”
小家伙开心地点点头,自己咬了一小口,又递了回来。就这么一人一口,很快,一个大鸡腿就被两人消灭。
…………
“大哥,小意肚子疼得受不了了,在地上打滚。”小晚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声喊道。
薛向大惊,抱着小适就往吃饭的地方冲,“怎么回事,小意怎么了?”
小意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康桐几人蹲在地上查看,束手无策。
薛向急忙朝停车棚跑去,发动偏三轮,很快就开到了门口,招呼康桐抱了小意上车,又叮嘱雷小天几人,在家照看好小晚和小适。
小适看了三哥难受的模样,吓得哇哇大哭,抱着薛向死活不撒手。薛向无奈,只得把他抱在胸前,一踩油门,激射而去。
…………
“让让,让让,小康跟上,找到急诊室了。”薛向抱着小适在前,挤开走廊的行人,给抱着小意的康桐开道。薛向寻到亮红灯的急诊室,用力推了推门,居然是锁着的,康桐也急得满头大汗,哪里等得及,一脚把门踹开。
急诊室内,窗明几净,清新淡雅,十平大小的空间,连药味都淡得几不可闻。康桐踹开大门的时候,室内一男一女正面色慌乱地在整理衣服。男的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身材挺拔,女的二十四五,面容姣好,脸色潮红,低着头,不敢正视来人。这番情状,一看,就知道二人在行苟且之事。
“要死啊,看病不会敲门。”男的开口就骂,显然是被人坏了好事,不满至极。此君大名白可树,乃院长白殊胜的公子,借着老头子的关系,也混了个主治医师,整天在医院沾花惹草,祸害护士。今天,好不容易新上手一个有夫之妇,密室偷情,倍觉新鲜刺激。他正欲火高炙,堪堪要剑履及地,成就好事,就听见有人拍门。白可树本欲不理,可身下的美人儿惶恐至极,抵死不从,他只得悻悻而退,整理衣衫。不料,两人刚遮掩好身体,门就被人一脚破开。
“敲门?我们都拍门了,你听不见吗?别废话,赶紧给我弟弟看病。”薛向挤开两人,一把拽过左侧墙壁的行动卧床,招呼康桐把疼得脸色惨白的小意放上去。
白可树从容不迫地整理好衣衫,原地不动,饶有兴趣地斜睨着薛向。意思是我就不给你安排大夫,看你能奈我何。
薛向未动,康桐先怒了,一把抓住他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狠狠地撞在墙上:“给老子叫医生!”
白可树仗着他老子的权势,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欺负下小女人还成,哪里见过这般凶狠的家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白可树被撞得一阵头晕,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惶恐万分,赶紧道:“轻点儿,轻点儿,我这就叫医生,叫最好的医生。”说罢,又转头冲早吓得瘟头瘟脑的少妇吼道:“还不去叫老马,想老子死啊。”
女护士从薛向几人破门而入,就吓得没了神志,以为是捉奸的来了。这会儿,听了白可树的吼叫,如蒙大赦,撒了鞋就朝外跑去。
薛向握着小意的手,安慰他会没事儿的。小适的大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着泪珠儿,小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