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挨饿,倒是有饿得实在受不了的,进去了。却再也没出来。”
说到这儿。韩东临扭头冲薛向苦笑一下,道:“大队长,这下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烧山了吧?不是咱们忘恩负义,这金牛山早些年怎么说也养活了咱的祖祖辈辈,咱们怎么可能对它没有感情?可以说。没有这金牛山。就没有靠山屯,若不是实在被逼得没了法子,谁愿意毁了祖宗的根基啊!说到这儿,我也不怕您说我党风不正。这山中定是有邪祟。那夜赵老三和郭大嘴凭空不见,绝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所为。一来,金牛山也就纵横十数里,老辈猎人早把这山做了天然的养殖场。虎豹豺狼等厉害地猛兽早打得绝了种,就是为了让山鸡、野兔、野猪这类野牲口生长;二来,就算还有漏网的虎豹豺狼,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凭空弄没一个人,短促的声音还好解释,可能是被猛虎咬断了脖子,可没血迹撒漏,这就不正常了。所以,定是鬼魅山精一流,不然是不可能说得通的。鬼魅怕火,再厉害的精怪,也敌不过咱们一把火,所以,这山,非烧不可啊。”
“狗屁的鬼魅精怪,你韩秀才压根儿就是胡咧咧。”李拥军语出惊人,横空飞来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皆引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皆拿眼灼灼盯着李拥军,就是韩东临被打断了言语,也没回嘴,等着看他有什么要报料。毕竟鬼魅精怪作祟,可不是韩东临一个的想法,几乎这十里八乡都说这金牛山不干净,难道李拥军真见过那物件儿。
李拥军拿出了杀手锏,果然引得众人齐齐动容,他竟不忙着言语,似在等人捧场打赏一般。薛向这会儿也听得心如猫抓,他一开始就不信什么鬼魅精怪的说法,只猜测是某种猛兽。可韩东临的方才的推测,也未必没有道理,一时竟让他好奇更甚。
这会儿,薛向见李拥军竟然卖起了关子,心下不爽,瞪了他一眼,“麻溜儿地说吧,莫不是还等着领赏呢?我一大早,饭也没吃一口,尽听你白话了,怎么,还不满意?”
“那哪能呢,不是我老李卖关子,实是在想怎么说。方才,我说韩秀才是瞎咧咧,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个啥物件儿。”李拥军话音刚落,韩东临蹭得就站了起来,要报方才的一箭之仇。他还以为,李拥军知道是啥物件儿,被骂了也就认了,哪知道,这小子竟跟自己这儿装犊子。
“韩秀才,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李拥军玩了把挑逗,伸手拽了韩东临坐下后,就开了口:“那是六三年九月初,稻子正是将熟未熟的时候,那年天干得厉害,个把月没下一滴雨。你们都知道,那会儿刚熬过三年大饥荒,社员们对粮食敏感得吓人,生怕再不下雨,田里绝了收,又得挨饿。当时,老队长便组织人到三十里外的田字港引水,可田字港又不止供咱们一个屯子,这快活铺一大半儿的农田都指着田字港。因此,各大队就派了人在田字港守夜,生怕别的大队把水给放多了。那夜,正是我和邓四爷负责守夜,说起来,那晚要是没有李四爷,咱这条命就交待了。”
“邓老四!那老疯子?”接话的是第三小队的小队长彭春,一个三十来岁的圆脸汉子。
“你狗r的说谁是疯子呢?”李拥军立时炸了,方才他就说了邓四爷救过他的命,见了彭春说邓四爷是老疯子,能不急眼?
“怎么不是疯子,哪次开会说烧山,这老,老爷子都跳出来,说什么烧不得啊,再等个年,这山就活了啊。你说说,这不是说疯话是什么?”摄于李拥军当过兵的威名,彭春把到嘴的老疯子换成了老爷子。
李拥军还待要争辩,却被薛向挥手止住,让他言归正传。见大队长发了话,李拥军不敢再辨,接道:“那晚田燥球热,我和邓四爷就睡在田字港边上的田埂上。田里虫叫蛙鸣,噪得不得了,再加上蚊虫乱扑,四周点了一堆艾草也不顶用。浑身被咬得尽是疙瘩不说,耳边的蚊子嗡嗡声,跟打雷似地,月亮都挂到西山边上了。我和邓四爷两个还没睡着。当时。真是热得不行了,浑身粘汲汲的,一抹全是汗。我受不得热,起了身子,便跳下田字港准备洗个澡。哪知道我刚一入水。邓四爷紧跟着便跳了下来。
“我正准备张口说您老也热得不行啦,哪知道嘴巴刚张开,邓四爷一把便捂住了我的嘴,伸手指了指对岸的稻田。那晚月色不好。再加上,已是半夜,光线越发得暗了。可当时眼前的一幕,我永远不会忘记。但见对岸一大片稻田。突然一阵骚动,忽地,稻田就跟翻了波的水面似地,陡然起了一道直直地波浪,大片的稻子向两边分开,一道黑线从远处飞快地像我们所在的田字港射来。”
“当时,我一个激灵,拔腿便要跳上岸,准备逃走,却被邓四爷死死地按住,他拽着我慢慢地蹲伏,将身子靠着岸边稳下。这会儿,我也回过神来,知道要是弄出响动,以那黑影的速度,片刻功夫就得被它追着。我静静地蹲在原地,心却跳得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一般。这时,我忽然发现原来遮天蔽日的蚊子不见了,原来的虫鸣蛙叫也突然歇了声,四周静得吓人。忽然,一道怪声响起,呼噜噜,呼噜噜,似在喝水,又像牛在打呼噜。我顺着声源正要望去,李四爷狠狠掐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