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丫的,老猪,老子咒丫这次高考落榜,等你到了老子麾下,弄不死你?”雷小天脸上立时变了眼色,猛烈回击起来。
“麻雷子。丫也忒毒了吧。你丫竟然发这种咒,都说最毒妇人心,我看你丫比妇人还毒。娘的,老子就算落榜,进穿上老虎皮了,也不跟你在一块儿粘糊。你丫混了一年多才混个副队长,连t个副科都没混上。晦气哟!”朱世军在薛向小圈子里,手上功夫那是老末。可嘴上功夫却是第一,招招直戳麻雷子要害。
薛向喜道:“行啊,麻雷子,丫还跟我这儿打埋伏,提了副队长,在电话里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装什么犊子。”
雷小天老脸一红,笑道:“什么副队长,不过是领几个新来的兄弟,成天在街面上瞎晃悠,就像老猪说的连个副科都没混上。”
“得了吧,丫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丫才穿上老虎皮几天,就想闹个副科,人家那些工作十多年,还在街上晃悠的找谁说理去。”朱世军简直是血淋淋地再现了什么叫“人嘴两张皮”,真是翻云覆雨,先前讽刺雷小天混了一年多,没混上副科的是他,这儿挖苦雷小天才混了一年多,就想混上副科的也是他。
“老猪,你,你…”雷小天被噎得红脸转黑,索性一脚踢翻了被子,从另一侧翻身就下了床,来追打朱世军。
朱世军灵巧避过,跳上床来,腆脸笑道:“麻雷子,你别仗着自个儿废了只膀子,就在咱爷们儿面前得瑟。丫要是再炸翅,我也就顾不得人家说我没同情心,欺负欺负你这伤残人士。”
雷小天最受不得激,朱世军左一个“废了”,右一个“伤残”,将他心火撩得大旺,立时就要继续追打,却被薛向挥手阻住。
薛向拉着雷小天上床,又道:“老猪,快下来,别闹腾了。看你丫这兴奋劲儿,莫不是考场大捷?”
陈佛生阴阴一笑,立时俊俏的容貌现出十分猥琐,道:“三哥,要说朱哥考场得不得意,我不知道。可他情场得不得意,在场的兄弟们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您是不知道呀,那天晚上,朱哥在老君庙后,和管事刘的闺女刘美丽,在那个月下,花前,山盟海誓,我们躲在后面,只听刘美人儿…”
眼见陈佛生就要说到戏肉了,朱世军毛了,慌得喝断:“佛生,你小子皮痒是吧?叫你别朱哥朱哥的叫,叫军哥,听不见是吧?”
朱世军顾左右,而言其他,想转移话题。
陈佛生道行还浅,立时就着了道儿:“军哥这称号早已被红军哥占用了,再说,两个军哥,咋分得清,您就委屈点儿吧,我看朱哥这称呼听温柔、亲切,没见大伙儿现在都这么叫你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陈佛生还以为朱世军纠结这个称呼,也不想想他这大半年,一直“朱哥,朱哥”的叫着,朱世军也没意见,怎的会这会儿拿出来发难。
朱世军虽是老奸巨猾,却是混不过薛向,薛向这会儿盯着朱世军浅笑,笑得朱世军这脸皮厚如城墙者也罕见地红了脸。
薛向终归没拿刘美丽的事儿打趣朱世军,他不一样不喜欢别人拿柳莺儿和他玩笑么!
“行了,麻雷子,安心养伤。老猪,你叫几个兄弟轮流照看。我刚到家,屁股还没落坐儿呢,得赶紧回去。喔,说到这儿,我得多说几句,大伙儿年纪都不小了,也晃荡不了一辈子。能找事儿的。就找个事儿安顿下来;找不着事儿的,暂时也别出去瞎混。最近风头紧,毕竟咱们这些顽主。也不能玩一辈子。”
薛向难得以这般严肃地面孔说话,因着话题起的沉重,众人又都是年轻爱闹的小子,猛地一听薛向这话。竟有交待后事儿的意思,心中纳闷之极,齐齐朝薛向看去。
“三哥,是不是上面又要整顿,没事儿呀。咱哥们儿在家窝一段时间,风声过了,再出来蹦达,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不怕。”李学明隐在人堆里,一直没和薛向接上嘴,这会儿,见大伙儿沉默。抢了空当发言。
薛向摆手。笑笑:“不是上面要整顿,只是说四九城现下闹腾得厉害。没见那帮老头子都被逼得跟咱抢食儿了,再说,大伙儿也不能靠佛爷过一辈子。我看该念书的还得念,这回高考没考上的下回再来,能进厂的进厂。能当兵的当兵,都赶紧寻摸门路。毕竟。四九城不可能永远这么闹腾,咱兄弟这些年虽说没做下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溜门撬锁,小偷小摸,怕是也没少干吧?当然,那都是生计所迫,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就不提了。但是,保不齐哪天就有人心野了,胆儿毛了,一个不好,葬送的就不是哪一个人,而是咱们这一串…”
陈佛生插道:“大不了咱们通知下去,叫弟兄们注意点儿,闹不出多大乱子的,我看四九城太平得狠,还有人敢惹咱爷们儿么?就是公安来了也不怕,也不看咱身后站的都是谁。”陈佛生正在顽主圈中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散伙儿。
薛向最怕的就是这帮顽主这般思想,看看眼前站着的,就没一个平民子弟,聚合在一起,当然是威风无敌。可这威风又能持续多久,六年后的治安大整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