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主?啊哈,好小子,没想到你还认识顽主,看来你小子在四九城混得也不是太窝囊。我可是听说了,四九城的顽主那可是玩家里的玩家,威风得不得了…”
薛氏兄弟闻听薛向竟要叫顽主来陪自己,立时激动得哇哇怪叫,吵到房里的冯桂珍,挨了一顿喝叱,却也不恼,脸上依旧光彩大放。
薛向拨完电话,又过了五分钟,便抱了小家伙,领着薛氏兄弟出了大门。刚到军区大院门口,便见陈佛生、胡报国、李学明、阴京华一众四五十人聚在门口。
众人见了薛向,齐齐叫声“三哥”,薛向挥挥手,散出六七包烟去。这声势,瞧得薛氏兄弟不住地打量薛向,似乎要重新认识一般。
薛向同众人寒暄几句,便说这二位是自家的客人,要见识见识四九城好玩儿的地方,自己还有事儿,不方便作陪,要众兄弟帮个忙,好好照顾、照顾。
这“照顾”二字说得极重,薛氏兄弟未觉,还不住嘻哈地冲众人做着自我介绍。薛向趁二人忙碌之际,又拉过陈佛生一番低语,后者一拍胸脯,吆喝一声,架着薛氏兄弟就去了。
众人去后,薛向又抱了小家伙,去了棉纺厂康桐家。到时,康桐正在床上困觉,康桂芝在厨房腌肉。今年,薛向知道康桐姐弟多半不会在自家过年,毕竟薛安远回归了,能预料三叔一家会回京。
因此,薛向便买了最多的年货给康桂枝送来,就连腊月二十七八,卤菜时,也没忘了给康桂枝备上一份儿。或许薛向也只能这样做,来排遣心中的愧疚。
因着薛向送的太多,上百斤猪肉,康桂枝到今天也没腌完。康桂枝见薛向兄妹到了,慌忙擦了手,来个薛向倒茶,又进房去端果盘,顺便将康桐打起。
一下午,薛向和小家伙便在康桐家,一起帮康美枝腌肉,倒也其乐融融。天刚擦黑的时候,薛向抱了小家伙,在门口撞见了薛阳、薛原兄弟。
这二位衣着、形貌和中午无异,丝毫未见破损,甚至一块儿油皮也没擦破,可整个人儿却也萎靡至极,瘟头瘟脑地,哪里还有初始的张狂劲儿。两人见了薛向,慌忙迎了上来,迎上来后,却又不说话,各自低垂了脑袋,原地发痴。
原来,这一下午,陈佛生一帮顽主,彻底叫二人知道了天多高,地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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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谈天下(上)
却说这回薛阳兄弟才算彻底知道了什么叫痛快,那可真是又痛又快。陈佛生这帮顽主领会了薛向的意思,自不会让二人受皮肉之苦,可顽主整人,又岂是只有皮肉手段。什么炮弹飞车、断崖速跳、吊环旋转、“升旗”仪式,光听听名字,就知道是更高、更快、更晕、更险一流的把戏。
这一整套“娱乐活动”才进行到三分之一,薛阳兄弟就哇哇大叫着要回去,说已经痛快了。可顽主们热情呀,好客呀,怎么能怠慢这二位呢,硬是连拉,带架,用绑地,盛情招待二人将整套活动挨个儿游戏了一遍,直叫二人“痛快”得差点没精神崩溃,真个是叫破了喉咙,哭花了脸。
二人这边受了顽主欺负,不敢反抗,心中却是暗暗咬牙,回去要找薛老三拼命。哪知道,陈佛生又给二人下了正式通牒:若是再敢得瑟,三哥一个电话,保准叫二人光着身子,在四九城游一圈儿。这俩小子和这会儿的普通青年一样,不怕老师,不惧家长,独独服这种比自己更狠更坏的同龄人。
末了,陈佛生又给二人稍稍渗透了薛向的往日事迹,又道,满四九城就没听说有敢在三哥面前炸翅儿的,你们俩小子若不是三哥的兄弟,今儿个别想囫囵着回去。
就这么,又恐又吓又威胁,薛阳兄弟彻底又高傲花公鸡化作畏缩小鸡崽儿,这不,九死一生到家后,却是没见着这个高山仰止的堂哥,也不敢在屋里待着,齐齐跑到门口来等了。
………………
吃罢晚饭。已近七点。这会儿《新闻连播》刚诞生不到半个月,立时成为全国最受关注的新闻节目。薛向伯侄三人皆是浮沉宦海。自然不会露过这档节目。而《新闻连播》刚结束,冯桂珍又嚷嚷着要去招待所住,说是想安静地看看今晚的《红灯记》。言下之意,就是人多了,吵着她了,要独霸电视,
按说,今天已是腊月二十八,大晚上的,正是一家欢聚。其乐融融的好时光。小辈在侧,冯桂珍作为长辈闹这么一出,无论如何不合适。可人家就这么闹了,谁也拿她没辙。薛安远作为家长,本最有权发言。可偏偏闹事儿的是弟妇,让他开不了口;薛平远患“妻管严”多年,这会儿早已麻木;剩下的都是小辈儿,如何能和她顶撞?
无奈之下,薛向只好将电视替她架进了小晚房间,由她独自享用。不然,还能真让她去招待所不成,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
就这么着。冯桂珍霸占了电视,乐颠颠儿地去享受她的小资生活去了;薛林怕几个小的闷着,抱了一盒子烟花,领着几小出去闹腾;薛阳兄弟今天遭遇生平最大打击,精气神儿全无,早早回了康桐那间房睡觉。将养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