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刚才说姓薛的,姓薛的是谁,咱们领导班子有叫这名儿的?”
卫齐名声音冰冷,毛有财刺棱棱一惊,知道又犯了忌讳,赶紧站起身来,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耳光,急道:“我嘴欠,嘴欠,是薛县长,薛县长……”
细说来,原先,毛有财在卫齐名面前,是没这么多禁忌的。可自打上回,他把薛向‘打’进医院后,卫齐名便给他立了规矩,尽管毛有财心下不喜,却也是一体凛遵,这会儿。心头急怒,却是忘了。
“我看现在真得考虑让你下去的事儿了,就你现在的素质,还当局长?屁!”卫齐名恨恨骂道:“行了,你那摊子事儿。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直说,我有的是人干。没别的事儿了吧,赶紧滚,对了,还有。以后你给我弄清楚组织纪律,别没事儿就越级上报,你的领导是薛县长,还轮不到我来亲自管你勒……”
毛有财挨了训斥,赶紧应了声是,心头却是疑窦丛生:“书记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要收拾姓薛的呀,那天在茶园的话。是这位亲口说的呀,难不成还真是我多心呢?不对,不对,若是屁事儿没有,干嘛叫上高达那蠢驴去茶园,莫非大哥这是玩儿什么麻痹战术,一定是这样……”
一念至此,毛有财冲大门边一侧办公桌上埋头急书的何文远打个招呼,后者立时起身出门,并将门带上。
毛有财道:“书记,财政局这边的事儿到是小事儿,那帮人再能缠,也坏不了大事儿,关键是姓,不,薛县长那头好像有些麻烦,他上回在萧山县发教师工资的时候,把全县的乡镇都跑遍了,却偏偏没去马头乡,您说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呢,高达那边已经严阵以待半拉月了,要是薛县长再不去,高达他们恐怕就绷不住了啊,毕竟天天几十人干等也不是事儿啊。”
卫齐名讶道:“非要薛县长去马头乡做什么?”
毛有财心下一惊,暗骂自己多话,接着,又有失落,暗想,不止自己和大哥生出了隔阂,大哥何尝不是和自己有了间隙,“喔,上回你说若是薛县长去桥口村的话,让高达同志做好警卫工作,免得薛县长受伤,高达就把你的指示听心里去了,便一直在桥口村守着呢。现如今,既然薛县长不去了,要不要让高达把人手撤回来?”
卫齐名摆摆手:“不用了,在坚持天吧,再有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毛有财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薛县长这几天会下去?要不要给高达那边再打个招呼,还按那天在茶园,你交待的办?”
卫齐名深深看了毛有财一眼,点点头,没有接话,看得毛有财直发毛,正待告辞离开,却被卫齐名叫住。
“有财啊,大哥的难处,你未必都知道,有些话,我也不能跟你说,总之,你大哥这个位子,怕是坐不了多久了,现下已是风雨飘摇了,这些日子,没护着你,你别往心里去。”
卫齐名声淡淡,音冰冷,听在毛有财二里,宛若一道温泉流进了心里,毛有财不知道有多久,卫齐名没这样和他讲话了,三年?五年?
总之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几乎也快把卫齐名当作领导、上级、书记,而非大哥、兄弟了,久到就连他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大老粗都开始为自己盘算了,久到原先亲若兄弟的两人说话,也要试来探去,打机锋了……
“大哥!”
毛有财转回身来,语带悲怆,一把抓住卫齐名的大手,急道:“是不是姓薛的又给你找麻烦了,难不成他才来几天,就想翻萧山县的天?bd,这次干脆趁乱,结果了他,大不了,老子给他抵命,只要大哥你……”
“不是这么回事儿,不是这么回事儿!”卫齐名打断毛有财的话:“有财啊,很多事,你不明白,我也就没跟你说,久而久之,倒是让我们两兄弟生了隔阂,好吧,今天我就跟你唠扯唠扯,反正这事儿,你迟早得知道。细说来,这事儿和姓薛的扯不上关系,虽然这小子有些来头,却还管不到你我兄弟,我今次要高达收拾他,只不过是让他安生安生,认识认识萧山县天多高,地多厚,也顺道给你出口气,倒是没想着和他鱼死网破。”
“大哥……”毛有财抓着卫齐名的大手,紧了紧,正待说些感激的话,却被卫齐名挥手打断,“行了,咱们两兄弟用不着这个,姓薛的虽然有些手腕,到底在常委会上份量太轻,上不得台盘,再加上又是初来乍到,没个年,甭想成势,年后,你大哥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哪里还犯得上和他小鸡肚肠。今天我要说的事儿,和姓薛的无关,可你得仔细听,也得仔细记住。”
毛有财重重点头,卫齐名接道:“风声传下来有些日子了,上面恐怕要开始收拾你我这种人了……”
毛有财一惊,打断道:“哪个上面?难不成是地委?不对啊,地委的黄书记跟咱们……”
卫齐名挥手道:“别打岔,不是地委,是最上面,中央,中央传出风声,要清退三种人了,至于哪三种人,你不必知道,总之,咱们这些趁乱而起的今次是要被秋后算帐了,所以这个关口,咱们千万不能再出篓子了!”
毛有财怔怔点点头,显然是被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