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放下手中的电话,面目依然整肃,可惊人的威势,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跟前,却散发不出半点儿。
贵公子嘴角上挑:“老贺,用得着废话么,你堂堂大厅长请一个芝麻大点儿的县长,还有请不着的么?”
中年人尴尬笑笑,道:“公子可别小看这些基层干部,个个都是快修成了精,如果我没猜错,那位俞县长心底应该是极不愿赴约,但还是一口应承下了,这就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啊!”
党内英俊
贵公子摆摆手:“人物不人物的,注定和我没什么交集,除非他能帮我收拾了姓薛的,我就真当他是个人物,保他一个副部的前程!”
贵公子口气惊人,中年人却丝毫不觉吃惊,在他看来,这位公子是绝对有实力,有资格说这个话的。
“既然如此,公子您怎么不选卫齐名呢,我相信有这个保证,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据我所知,这位卫书记在萧山县可比那位俞县长好使得多!”
贵公子笑道:“老贺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位卫书记看起来,更容易对付姓薛的,可是他太显眼,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县之尊,上级组织盯他肯定比那位俞县长紧得多,能用的手段自然也就少得多,而那位俞县长不同,在公,他正好压着姓薛的,可谓是姓薛的名正言顺的顶头上司,要作弄姓薛的既方面而又不显眼,在私,这位俞县长我可是仔细留意过,应该是个只要目的,不要原则的人,这样的人正合我意,一般人还真玩儿不过这姓薛的。”
中年人怔怔地望着贵公子,骨子里忽然冒出一股寒气,这位真憋下心思整人,谁能真得受得了哇!
一念至此,中年人忽道:“公子,尤勇那小子怎么办?”
此问一出,这对话二人的身份不言自明。贵公子正是四九城大名鼎鼎的吴公子,而中年人则是那位尤勇的靠山辽东省公安厅厅长贺遂!
却说贺遂这话看似问得简单。却是极有门道,一者,他十分好奇那位薛副县长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这位天潢贵胄般的吴公子如此煞费苦心,因着不好明问,只有拿尤勇的事儿引逗,二者,他想看看这位吴公子到底是什么心性,若是天性凉薄,对尤勇不闻不问。他贺某人也犯不着不要命地往里淌了。
吴公子虽未必有什么官场上勾心斗角的手段,却极是聪明,贺遂话一出口,虽未完全摸透这两层意思,却是知道这会儿即便是再有天大的脾气,也得安抚了,“实事求是地说,尤勇办事极为不利。就是莽夫一个,更过分的是,这家伙居然瞒着你我,冲姓薛的放枪,你知不知道,若是真把姓薛的打死了……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罢了,不管怎么不得力,也算是为我吴公子遭了难。我绝不会放手不管,他那儿子肯定是没法保住了,不过尤勇的牢狱之灾,我尽量缓解,即便是进去了,我也保证他过得舒服。待个几年,就出来,我照样还他一身富贵,反正他又没老,儿子什么时候都能再要,你说呢,贺厅长!”
要说吴公子当初听到尤勇竟然枪击薛向,真是吓极了。恨极了!若是真让尤勇一枪把姓薛的干没了,他吴某人定然也完蛋了。别看他吴某人现在整薛向整得痛快,可那都是躲在暗处阴人,无论如何也上不得台面。先不说若是姓薛的知道了,肯定又得大闹一通,即便他吴某人能躲,可摆上了台面,两家人就十分不好看了。
而尤勇的行为,差不多就是非把事儿往台面上摆。若是姓薛的真完蛋了,薛家人岂会善罢甘休,肯定往死了挖,一准儿得挖出他吴某人。到时,恐怕就是他那宛若天神爷爷也保不住他吴某人。因为他吴公子实在是太清楚这位薛县长的份量了,即便抛开姓薛的显赫家世,光是他在党内,尤其是在党内元老们心中的份量都不轻的。
全因着老首长的关系,再加上姓薛的这些年,不管是靠山屯,还是京大,不管是实践,还是理论,不论褒贬,都给了党内元老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几乎就当作党内英俊在培养,便是吴老也赞誉颇多,笑侃为“薛家千里驹’。更有传闻一号首长也极是看中姓薛的,姓薛的几次调动,钻山沟,都是一号首长的手笔。如此人物,吴公子愤恨之余,自然知道他的份量。
若不是两人结怨太深,无可化解,吴公子担心数十年后,姓薛的记恨前仇,自己到时恐无还手之力,才决定使出手段,消灭威胁于萌芽。
原本这种事,他吴公子是做得小心了又小心,生怕人知道,便是眼前的这位贺厅长也不得细闻,可偏偏尤勇就敢蛮干,那是在冲姓薛的开枪么,那简直就是抱了机枪在冲他吴某人扫射啊!
“是是是,尤勇纯是咎由自取,您能尽善尽终地对他,已经是极不易的了!”
吴公子一句“贺厅长”,贺遂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大爷心里不痛快了,赶紧倒转了话把儿,至于到嘴的问薛向是何许人也的话,也彻底吞进了嗓子眼儿,只能记在心里,有机会再慢慢打听!
吴公子摆摆手,道:“老贺啊,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咱们不防摊开了说,首先了,我这个人是最讲义气的,你为我操心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