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姓薛的不是使出神通手段,把俞某人给送进去了,可那又怎么样,咱爷们儿进去溜溜达达一圈,又回来了,非但如此,摇身一变,还官升一级。有此坐底,俞定中的心气儿焉能不恢复。
这段时间,俞定中倒也不是瞎装样子,这家伙对古典文学,还是挺有研究,摆出造型来,倒也真用心在看书,要不然一装仨月,累也累死了。当然,他做出此等模样,无非是麻痹薛向,他知道不管封锁的如何严实,薛向总能知道自己的动态,索性,就摆出一副怕薛向知道的模样,整日里闭起门来表演。
不过这会儿,既然被钟伯韬打破了,他正好就坡下驴,要不然他自个儿都找不出换回原来生活的理由,毕竟若是他自个儿突如其来地变回原来模样,搞不好姓薛的又起警觉。
俞定中现在是一肚子心思,拼命开始研究薛向,都有些疑神疑鬼了,他哪儿知道人薛向压根儿就没再把他当盘菜。
“俞书记这样我就放心了。”
钟伯韬也露出了笑脸,尽管他对俞定中一口一个“老钟”的叫法十分不耐,毕竟他今年才三十出头,无论如何称不上一个“老”字!
俞定中大奇:“我哪样儿?”
“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啊!”
钟伯韬说得就是俞定中打趣他吃味段钢主持合同签订之事,显然,若是你俞定中正安心在家看书,怎么这消息都知道呢,很明显,是人在室内,心在外嘛!
俞定中挥手,笑笑:“不关注也不行啊,怎么样,老钟,是不是有些气馁啊,你看看,咱们那位薛书记多有干劲儿啊,一家伙折腾出个五金厂不算,又一家伙愣从黑土地里刨出座金山,你说说,人家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咱们以后岂非是拍马也及不上?”
见俞定中如此情状,钟伯韬心头大定,知道这老小子定然是有憋出什么窍来了,要不然他安能如此点评薛向如谈风月,轻松惬意得一塌糊涂啊。
既然姓俞的稳坐钓台,自己跟他一个船上的,沉不了他,就淹不着自己,钟伯韬想透此节,也就气定神闲了,说道:“人家能折腾,该他折腾去,咱们只安坐静观就是,俞书记又不是不知道那句唱词儿,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噢,钟县长说出这句话来,想必成竹在胸,那计将安出?”
俞定中是真震惊了,他没想到钟伯韬竟也想出了对付薛向的主意,这岂非天要灭曹。
钟伯韬老脸一红,他有个屁的计谋,还不是看俞定中镇定,猜俞定中定然有法子了,跟着自个儿才也镇定了,这会儿俞定中问出,他总不能说,我的计谋就是你脑子的计谋。
问题与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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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伯韬当然不会如此言语,毕竟他也是个伶俐人儿,“俞书记就别穷问了,岂止我摸准了薛向的命门,你俞县长不也是早有筹谋,何必追问,大家心照不宣便是,到时按计划行事即可。”
俞定中不知有诈,哈哈笑道:“老钟啊老钟,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得了,只等薛向离县,咱们就按路子来。”
哗!
俞定中此话一出,钟伯韬便知晓薛向的破绽在哪儿了,薛向不是本地人,每年要回京过春节,且一去一回,必然有十来天功夫!
如此大的空当,真是足够俞定中和他下一盘好棋了。
虽然薛向控制了萧山县的主要权力构架,虽然薛向去了,他的忠实拥趸还在,可他钟某人依旧是萧山县人民政府的一号,俞定中仍然是执政党萧山县委的书记,有此二者,便够了。
毕竟薛向是薛向,他留下的人再能紧握权力,也绝对到不了薛向在时的掌控力,到时便是他和俞定中绝杀的机会!
“对,就按路子来!”
钟伯韬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盯着俞定中,继而,哈哈大笑。
俞定中相视一眼,跟着笑出声来,不过,这笑声怎么听怎么有股阴恻恻的味道,直瘆人心。
…………
北风呼啸,千里尽白,薛向在萧山县城门口。和老药子、邓四爷依依惜别。
今天已是一九八一年元月二十六日,农历腊月二十一了,离春节也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原本,莘庄大棚蔬菜的事儿,在第一批蔬菜运进省城的时候,就已经走入了正轨,用不着老药子和邓四爷操心,这二位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可薛向做人向来重情重义,明事故懂礼节,焉能取之尽锱铢。弃之如泥沙。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放下公事,陪俩老爷子在天荡山转悠,原本薛向还想留俩老爷子在萧山过春节,可细一想,他自个儿都不在萧山过节,焉能开这个口。无奈,书到小年了,俩老头终于张罗着要回靠山屯了。
薛向知道这次一别。今生未必还有机会和俩老爷子见面,便一路步行。送到了城外,到得城外时,却发现不少莘庄的老百姓早在那儿等着了,各自手里都没空着,显然是得了消息,知道俩老爷子要走,赶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