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完张凤府的事儿,薛向便又和康桐去了北海公园闲逛了一番。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折道返回。今晚,薛向打算自己下厨,因为明天,他就得回萧山了。
说起来,薛家人过年,过的不是年三十,初一那几天,而是年前那些时日,因为只有那几天,薛家人才能真正聚齐,或在一块儿说话,一块儿牌戏,一块儿做过年菜,置办年货等等,这才是团聚,欢乐的时光。
而真等到了过年,几乎就没聚齐的时候了,即使是聚齐了,家里也是宾朋如云,再没了清静的时候,等好容易应酬走了宾朋,一家人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比如眼下,不光薛向得离京了,便是薛安远也得在初三离开,至于许子干、安在海等人,怕亦是如此,这大概也是一种以身许国吧,至少小官僚薛向如是褒扬自己。
晚餐很丰盛,薛向卖弄手段之下,滋味自是一流。康桐却是没这好口福,被赶来的康美枝生拉硬拽给弄走了,听口风是张凤府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康桐不情不愿地走了,许子干却是赶了巧儿,尝到了薛大厨的手艺。
吃罢晚饭,在客厅看完新闻联播,三小便各自安歇,小意,小晚各自回了房间,小家伙却径直钻了薛向的房间,小人儿知道明天又要和臭大哥分开了,今晚也就放下了她那压根儿就没存在过的矜持,决定和薛向挤被窝了。
三小去后,堂间便只剩了薛安远、许子干、薛向三人。三人虽是官场之人,可别离在即,却是没谈什么官场,话题始终控制在新闻、趣事上面。
薛老三嘴上虽然热烈地应着,心里却是一直没底,他压根儿就怀疑许子干此来,是有事儿的,而且事儿还一定就跟自己相关。因为,许子干从来就不是个爱串门的人!
果然,又说几句,许子干终于露出了马脚:“薛向今年二十一快二十二了吧,该成家啦,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这都已经立了业了,不成个家怎么成,我可没听说过一县县委书记有不成家的!”
薛向听得眉峰直跳,暗叹,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儿!
原来,今晚若是许子干不来,薛向也准备和薛安远摊牌——他要娶柳莺儿!
谁成想许子干却是先提出来了,薛向就不能不往深里想,想着想着,心头猛地一坠,这位许书记莫不是来推销他家那位悍妞儿的吧。
说起许子干的闺女许翠凤,薛向对她可是印象深刻,想当初在华联木器厂摆酒席时,阴京华装十三不成,反惹恼了薛向,就是这位悍妞儿出手挡得驾,薛向还和她交过手,名副其实的女中丈夫。
后来,薛向就没怎么和许翠凤见过面儿了,就是今年这悍妞儿做任务,春节也没回家。
一想起许翠凤,薛向浑身直哆嗦,这悍妞儿身材容貌俱是一流,可薛向实在是对这种不让须眉之巾帼不敢兴趣。
一念至此,他心里哪能不打鼓,只求许子干千万别开口,保不齐自家伯父碍于许子干尊严,应承了此事!
“老三,怎么,这炭火也没多大啊,你怎么热得直冒汗,到底是年轻人啊,火力就是壮!”
薛安远瞅见薛向额头汗水密布,挥手让侍卫把堂间的火盆朝门外撤了撤。
薛向擦擦额头的冷汗,“我没事儿,就是穿多了点儿!”
许子干伸手摸了摸薛向的衣服,笑道:“你这一件衬衣,再加件靠皮绿,也叫穿多了,那我和你大伯岂不是正捂着被子,你小子身体,真是杠杠的啊!”说话儿,伸手捶了薛向一拳。
薛向笑着点头,接着便待讲述他的养身之道,只求能将话题从结婚的事儿上转移开了。
奈何,薛安远似乎把许子干的那句话听进了心里,挥手打断了薛向的滔滔不绝,“老三,你确实该结婚了,再不成个家,以后这官儿还怎么做,我可知道你小子是个官迷,可你何时听过有没成家的副厅级干部?”
薛安远这老实人,竟也玩儿上了利诱。
薛向知道今儿个是躲不过去的,心念急转,正思量着如何把柳莺儿的事儿说出来,许子干抢先接茬儿了:“薛向啊,我看你大伯说得对,你这个岁数早该结婚了!”说罢,又冲薛安远道:“安远大哥,你这当伯伯的也没帮着操操心?得抓紧啊!”
薛安远笑笑,拍拍手,忽然一名卫士捧着一个相册步上前来,交给了薛安远。
薛安远打开相册,递给了许子干,薛向余光瞟了一眼,竟是满眼的女孩照片,这是要闹哪样?效仿师长给立果选妃?
这会儿,薛向哪儿还不知道,今儿个就不止他一个存了摊牌的心思,自家大伯也早准备下最后通牒了,要不这相册能备的这么齐整嘛!
许子干翻了翻,竟冲薛安远比出个大拇指来:“安远大哥,我收回刚才的话,这回是彻底服了!”
许子干的话让薛向茫然了,心下呐喊,你不是来给你家闺女提亲得嘛,怎么这副心肠,你得严词叱责我伯父这种荒唐的行为啊!
要说薛老三当真是七窍玲珑心,猜中了许子干的来意,不过,却也仅仅是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