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上压根儿就不合格。
在刘市长想来,这位薛公子到底年少轻狂。从本质上讲,和曹公子那般纨绔,没什么区别,自以为有家世依仗。就敢干人所不敢为之事!
可他也不想想,此地是明珠,不是什么犄角旮旯。公子衙内,如山如海,堂堂明珠市委,会顾忌他一个从政的公子哥么,别说他薛某人了,就是老首长的大公子来明珠就任,也得按规矩来。
薛公子要骄狂不是不可以。他完全可以如那位曹公子一般,剥了这身官衣嘛,没了官衣的束缚,他尽可比那位曹公子更张狂。
可既然舍不得这身官衣,既然从政。就得讲政治,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平衡,就是稳定,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别人都不敢出头,就你薛公子勇猛,这就叫出了头的橼子,不烂你烂谁。
斜斜地靠了会儿,刘市长已然有了主意,说实话,他用不着着急,甚至可以当这事儿完全没发生过,因为无须他出头,就有大把的人抢着出头,谁叫这位薛公子捅得是个马蜂窝呢,还是个大马蜂窝。
刘市长想得不错,此刻,薛老三确实有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自打挂了刘市长电话,那个据铁进说,还算颇为保密的电话号码,简直快整成热线了。
“……薛老弟,你别怪老哥我嘴碎,要是换了别人,我坐一边看热闹还来不及,说啥也不会往里掺和,也就是老弟了,不瞒老弟你说,我刚得到这消息,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差点儿没把你嫂子给踢地上去,我说老弟啊,你这回是太冒失了,也怪我上回没跟你说清楚这几位后边都戳着谁,算了,这会儿说也来不及了,我只能跟你说,赶快把人放了,好好陪个不是,没准儿就去了,这帮人,咱可是绝对惹不起的……”
电话里的赵刚直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就差声泪俱下了。
薛向却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猜到这位赵主任肯定是带着任务的,要不然这不过五点多的时间,他从哪里去得消息,还不是有人打听到他赵主任和自己走得近乎,去了电话,让他做这说客。
不过,薛老三倒不怎么反感这位赵主任,虽说此番劝说,存着功利性,但薛老三能感觉出这位赵主任还是真担心自己一步踏错,“赵老哥,我知道了,我这也是受命而为啊,就算要放人,也得市委发话啊,我焉能政出私门?赵老哥,你放心,只要市委发话,我马上放人,就这么着,我这边急着去给曹振阳几个同学买早饭呢,先挂啦!”
啪的一声,薛老三按了电话,紧接着,便扯断了电话线。
“薛主任,你这是干甚!”
“铁局长,你说干甚,再接着这根破线,今儿个就啥也别办了吧,得了,稍后,我去市委交接卷宗,嘿嘿,只要市委收上去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这定死的棋局翻过来。”
薛老三信心十足,铁局长亦然,曹公子这帮人就算能量再大,案件一旦定死,也是绝难翻盘的。因为曹公子后援团的能量再大,也只能隐在暗处上下其手,尤其是案子未定性前,他们能在背后运作。
但卷宗一旦上缴到市委,如山铁证就亮到当道诸公眼前,那就是死案子了,任谁也再难运作,若说谁敢不认可此案,那便是坏了规矩,毕竟再斗争,再运作,明定国法,是谁也不能无视的!
…………………………
早上七点五十,明珠市市委副书记、市长段钢便走进了他那间几近富丽的办公室,早早到来的秘书黄伟,在段市长落座霎那,准时捧过一杯普洱茶去。
段市长接过茶杯,押了一口,“咦,今儿这茶有意思,味儿正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