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桌上的碗碟齐动,原来晓寒科长看不过眼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哪里来得流氓,竟讹到我们头上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晓寒科长一张俏脸雪白,不知道是先前吓得,还是此时气的,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晓寒科长今天真是跌碎眼球了。
自己这一屋子兜是什么人,先不提他们督查室的四人,单是方才王副县长介绍的,就有青浦县公安局副局长,检察院长副检察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人武部副部长,可以说,青浦县暴力机关的头头脑脑皆有到此,更不提还有个主持一县发展大局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如此一堆人在此,竟然让一介刁民地癞打上门来,还弄了一只死狗讹诈上身,更猖狂的是,那地痞竟敢直呼堂堂青浦县常务副县长为老王,还有更可笑的是,这位王县长竟丝毫不怒,不单称那地痞为同志,还二话不说就表示同意赔偿。
如此荒诞的一幕幕,简直颠覆了晓寒科长的认识,让她怒火焚身。
“哟呵,这是哪个单位的干部,挺水灵啊,暴脾气,胭脂马,我喜欢,嘿嘿,老王给介绍介绍呗!”
黄军边掏着鼻孔,边摇晃着膀子近前几步,裂开大嘴,不住y笑,额上的刀疤,宛若截断的蚯蚓,丝丝蠕动,似要复活,整个人瞧起来狰狞可怖至极。
王有光面色一冷,移步拦在了黄军身前,“黄军同志,就事论事,别的无关的话,我看还是少说为妙,不是说我们的车压死了你一条狗么,多少钱,我们陪你就是,扯别的做甚!”
啪啪啪,黄军伸手拍着巴掌,“我看啊,整个青浦县县委还是你王县长有担当,也就和你打交道有意思,痛快,痛快!”
赞罢,黄军那张狰狞的笑脸陡然凝滞,“王县长,实不相瞒,我这条狗可不是一般的狗,乃是从藏边省花了大价钱才弄回来的,你别看他生得像土狗,可这狗却是实打实的名种,乃是藏獒和狮子兽杂交下得崽子,瞧瞧,我看这狗才不过仨月,就长成这体型,若是再过个一两月,它能跟狮子,老虎斗,你信不信?为淘到这条狗,我可是花了老大的价钱,抵了家里的房子,卖了自己的老婆,才凑足了五千大元,换回了这条狗,这条狗就是我的命,老王,你说说,今儿个你们把它弄死了,我该怎么要价?”
王有光早在黄军吐出五千大元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他又不是傻子,眼前这条死狗分明就是条土狗,看那瘦如干柴的模样,没准儿还是条野狗,就这么条狗,别说五千,就是白送,也一准儿没人要。更何况这条狗是怎么死的,他王有光一眼可辨,说什么被他们车撞死的,可先前四辆车同行,哪里有一辆撞着狗了,再看这条狗的腔子处,平齐的断口,分明是被快刀斩断了狗头!
细细说来,王有光是青浦县土生土长的官员,和黄军这帮人打过的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平日里,遇上这帮人讹诈,他多是息事宁人,撒出几个钱去,他也知道这帮家伙讹诈他们这些县委大员,非是图财,因为他们这帮人就没有缺钱的,而不过是为了显示威风,显示他黄某人一介平头百姓,能降得住县太爷,这不是威风么,是,还是大威风。
原本,王有光也当今次的讹诈一如往常,只不过是丢些面子,息事宁人,可谁成想,姓黄的今次竟一反常态,狮子大开口,往死了要钱,这摆明了是要撕破脸啊。
王有光直气得浑身发抖,当场便想拍桌子,可他脑子里使了使劲儿,终究没有移动大手,因为他知道这一巴掌拍下去,没准儿能把这顶官帽子拍飞,以前的熊副书记,赵副县长的殷鉴可是不远。
“怎么,难不成真赔他五千元?可那是五千元啊,就是走县里的公帐,只怕也难编出明目,更难随意调动这么大笔钱!”
一时间,王有光思绪如海。
乱起
正在王有光沉吟之际,黄军嘿嘿一笑,道:“王县长,别当我黄某人诳你,我也没打算让你王县长赔偿,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谁撞死了老子的狗,老子就让谁赔?”
“姓黄的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所求非是为钱,要不都是公家车,还分那么清楚作甚,是了,是了,我真是糊涂,姓黄的不就是海狗子的狗么,海狗子靠什么吃饭?还不是吃蛇山的铜矿,今次,这位薛主任下来正是奔着穗林矿业去的,莫非海狗子想先下手为强?”
王有光不愧是本地通,霎那间,就想通了关节,既然无关自己的事儿,那自己何必强出头,反正自己只是负责接待他薛主任,可没给他保驾护航的必要。
“喔,不知道是哪辆车撞的呢?”王有光顺水推舟。
黄军阴阴一笑,忽地,一扬手,他身后的五名短衫汉子,蹭得动作开了,一人拣起一把椅子,冲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就砸了开来,瞬时间,一扇玻璃墙,就消失了,紧接着,便听见“嘿咻,嘿咻”的号子声,未几,一辆九成新的军用吉普,便从半空中缓缓飞了出来,当然,汽车不是飞机,自不能飞行。
原来,这辆军用吉普被二三十人,用绳子挽住,架了木杠,愣生生,被抬到了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