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其前因后果,也就难怪汪明慎拍桌子,当时,这事儿闹得不少老头子都在家里骂娘。
是以,这时,汪明慎发火,光真同志不好说话了,只以目视薛老三,其意很明显,希望这位给打个转圜。
这时,薛老三也只有挺身而出了,“汪书记,理虽是这么理,却是咱们自己的道理,参与到国际市场,不按照国际通行惯例做,那是绝对行不通的,除非,咱们根本不对外开拓市场,否则,这种哑巴亏,那是吃定了,不过,老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吃些这样的小亏,对咱们未必不是好事,如今,再后悔,跳脚已是无用,我认为,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成立自己的专利部门,咱们有成千上万的国企,就有成千上万的独门技术。”
“这些技术不管是有用的,还是已经淘汰的,只要国际上没有注册专利,咱们就得赶紧给他补上,亡羊补牢,可不是蠢事。除此以外,咱们还该多多研究国际法律、惯例,只有咱们自己掌握了游戏规则,才能更好的制定策略,参与到国际市场的角逐中去。更重要的是,咱们也得学会举一反三,比如小鬼子今次注册了咱们的专利,没准儿明天等到国外抢注咱们的商标,咱们可是有许多金字招牌,比如茅台,全聚德等等百年老字号,莫要到时候,咱们这些企业走出国门时,再被人狠很勒索一遭,那可就麻烦了……”
薛向一席话说罢,汪明慎怒意早消,和光真同志对视一眼,皆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
君子如玉
远处的云压得很低,沉沉如压了铅块的墨锭,横亘在西方天际,晚风从浩淼的菱角湖卷来,漫过花园时,卷起片片飞花,临到窗前,已有了淡淡菊香。
严格算来,眼下已经入冬了,明珠份属东南,霜雪自然来得较晚,可再晚的霜雪,也不能抹杀如今已是冬天的事实,是以,白日还算温暖的天气,这会儿临夜,晚风却浸浸凉,微有刺肤之意。
汪明慎站在窗前,想的依旧是薛向饭桌上说的那番话,他如此沉湎,倒不是因为薛向的道理惊人,而是今日的策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真从未想过,人的脑子竟有这般灵活的时候,说句随机应变,闻一而知十,也莫过于此吧,想着想着,汪明慎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思维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汪明慎盯着远处的飞花枯草,出神了许久。
终于,伏在他书房案头的光真同志,取下黑框眼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抬起头来,橘黄的台灯光晕上,光真同志那张儒雅的国字脸上,却现出满满的惊喜,“老师,好文章,真是好文章,原以为薛三篇就是写动态理论,是杆好笔头,没想到他写这种近乎调查报告的文章,也有大家风范,论据详实,逻辑严密,更难得的是预见性地提出问题,又巧妙地给出了对策,这等人物,首长们赞一声‘党内英俊”,真是实至名归!”
这会儿,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吃罢晚饭,薛向小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了。
他方离开。汪明慎便引着光真同志到了书房,将薛向写得这篇关于解决国企经营困境的策论,拿了出来,递给光真同志阅览。
要说汪明慎可是答应过薛向此篇文章,只自己揣摩,不会外露,本该守诺,不给光真同志看的。
可今晚的薛向表现太过惊人,汪明慎早把他当了必定一飞冲天的人物。这等人物的见识、文章,他又怎会对自己的衣钵传人隐瞒。
要说薛向撰写的这篇策论,字数确实不少,洋洋洒洒万余,但光真同志更是夸张。这万把字,他竟足足看了近个把钟头,览罢,便掩卷长叹出声来。
汪明慎闻声回过头来,搬了窗前的那把老旧藤椅,挨着光真同志坐了,“光真啊。薛向的明睿,你我已只知甚详了,好好记着这个人吧。咱们不谈他了,我倒是认为他今天出的关于专利和商标注册的点子。你应该听进心里去,你完全可以从那个漳州五叶扇场下手,就专利和商标注册,做出一篇大文章!”
汪明慎的政治眼光很准。也很老辣,一眼就瞧出了这是个好突破口。尤其是对光真同志如今这个不冷不热的职位来说,运作好了,未必不能成为一个爆发点,给光真同志的仕途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汪明慎话音方落,便瞅见光真同志皱眉,他咳嗽一声,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光真啊,我得说,你想多了。你当薛向肯在饭桌上细说其中勾连,没想到这一层么,那可真是个让人惊叹的年轻人,放心吧,他的名声已经够大了,这种邀名之举,他避还来不及,焉肯再让麻烦上身。”
光真同志知道汪明慎对自己的抬举之意,对这个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恩师,光真同志是铭感五内的,可这种借用别人东西,染红自己顶戴的事儿,他还是觉得难以为之。
汪明慎知道自己这位佳弟子,温润如玉,质朴大器,对此等事,不屑为之,乃是正常。
可他深知光真同志如今的境况实在说不上好,若无机遇奋起一把,弄不好就得虚耗光阴,永沉下僚,这自然是他不愿看到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