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货篮里就剩了半斤烧饼,和几瓶汽水了,他懒得提这点东西,朝下个车厢进发,所以,就想在这节车厢,兜售干净,而这节车厢,似乎就薛向没掏过钱,他的目标自然就转到薛向身上来了。
薛向眼睛一瞟西南方,道:“成,这半斤给我,几瓶汽水也留下,不过,我这人吃饭,要么不吃,要么吃饱,你这半斤哪里够,再给我挑十斤来,另外,咸蛋,也给我装上五十个,现在就去,挑来,咱们一并结账!”
说话儿,薛向伸脚一磕那货郎的竹篮,霎那间,三块烧饼,和两瓶汽水,便弹射出来,被薛老三稳稳抄住。
那货郎没想到快到站了,还有豪客,忙不迭地应好,便急急朝供应室奔去,这年月,人心思善,薛向人在火车上,那货郎也不担心他跑了,这会儿,脚上急行,心中却盘算起,十斤烧饼,五十个咸蛋的售价来。
薛向得了烧饼,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三口两口便吞了下去,两瓶汽水。顷刻间,也被倒进喉头。
肚里有了食,终于舒坦了不少,薛老三又伸手抽过一张报纸,擦擦手,抬腿竟离开了座位。
萧依依虽在进着食物,其实,注意力一直在薛向这边,见他用计诓得烧饼和汽水,心中偷笑之余。却更想看看待会儿货郎挑着烧饼和咸蛋复归时。他拿什么结账,总不至于脱下那块八万块的手表,抵给别人吧。
这会儿,见薛向忽然有了动作。萧依依更好奇了。便也站起身来。先探身朝窗外忘了忘,假装站久了,在舒展身子。兼看风景,未几,便站直了身子,视线朝薛向那边追去。
哪知道,待看见薛向在何处止步后,萧依依竟再也忍不住,抬脚跟了过去。
原来,薛向去的那处,正是本节车厢始终最热闹处西南方紧挨着过道口的一溜空地。
那处老早就有人在那儿摆了牌局,赌钱搏戏!
这种骗钱的把戏,萧大记者走南闯北见得多了,车上的老客们,也都瞧也不瞧。
可到底有不识得轻重的,挤过去戏耍,再加设局之人的牌托儿不停地吆喝鼓噪,是以,那处的热闹一刻也不曾熄过。
萧大记者没想到,薛向狗急跳墙,竟也朝那处去了。
她心中焦躁,暗暗调低了对薛向的评价,她心中宁愿这家伙脱下手表,抵给那货郎,也不愿看到,他去撞这种运气。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男人笨点,懒点都没关系,但绝对不能嗜赌,薛向嗜不嗜赌,她并不能从眼下的事件看出来,可一个人遇到难处,不思走正道,老想钻歪门邪道,由此可见,此人本性原本不良。
更何况,这种牌局,即便是第一次见,聪明人也该知道此是诡局也,入局者百赌百输,萧依依看着薛向倒像个精明人,先前宁愿忍饥耐饿,也不朝她萧记者说软话,萧记者一边心中好笑这人死要面子,一边却到底高看了他不少,毕竟有骨气的男人到哪儿都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