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喝罢,孔凡高冲薛向微笑,道:“薛向同志,这是组织第一次给你压担子,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的希望,圆满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
话至此处,他重重一拍桌子,“同志们,我希望大家时刻谨记,这次的任务,不是普通任务,而是政治任务,事关整个德江行署的大局,所有人头上都得顶一根高压线,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完不成任务,谁暂时就别恢复工作,就给我到他分包的厂里去堵大门,直到把自己分摊的任务完成为止!”
孔凡高此番话罢,所有人都变了颜色,谁也没想到他竟这么绝决!
本来嘛,讨债从来就是个苦差事,拖欠的那帮人若是愿意缴税,早就缴了,岂会等到现在?
虽然众专员自问凭自己的面皮和手段,能讨回些,但要说完成任务,实在无一人由此把握。
方才,众人应承,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毕竟专员和常务副专员都先上了,自己不跟上也不行!
大伙儿想的无非就是,随便要点钱回来,遮个面子,是个意思,官场上这摊事儿,可不都是这样敷衍过的么,哪知道孔凡高却来了这么一番话!
别人说这番话,众专员或许不信,毕竟让堂堂副专员去堵大门,这是多么有失体统,可从孔老虎嘴里说出来,却是无人敢不信。
袁闲云的面皮变得最难看,因为此前,他认为孔凡高把要钱的比率从三成调到五成,纯是为了跟自己争一口气,是在硬撑,可现在孔凡高这番狠话,都撂出来,说明孔某人对要到钱,胸有成竹。
这下,他袁某人麻烦来了,他自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宜阳磷矿要回五成欠款的,届时,岂不是要被孔某人当众奚落,丢下天大的面子。
除此外,这个承包责任制的主意是他袁某人最先提出来的,如今,被孔凡高顺水推舟,弄成了绝户计,满桌同僚不怪他袁某人这始作俑者,那才怪了呢!
“狗日的袁老虎,好毒!”
袁闲云立时就在心里骂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薛向心头更是骂翻了天!
其实,早在宋祖贵拆梯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要糟,却没想到孔老虎竟对自己下了毒手。
孔老虎让他负责拖欠十万到五十万的小厂,看似是给他压了小担子,其实,是把一座大山架在了他薛某人肩头。
因为要债,不似抗包子,并非欠十万的是十斤的小袋子,欠一百万是一百斤的大麻包。
因为说到根儿上,要债,是攻克人际关系的难关,要回十万和一百万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回事儿,毕竟都是一张汇票的事儿。
而孔凡高却精明地将拖欠多,和拖欠少,物像化成了任务重和任务轻。
如今,他让薛老三负责小厂,薛老三用脚趾头想,也能想象出,这小厂的数量,绝对不少。
找一家要债,原本就极难,而孔凡高却让他找数十家要债,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qidian阅读。)
接招
而孔凡高在下完套子之后,更是及时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道出了惩罚措施!
若真按着这种措施惩罚,他薛老三以后干脆什么就别干了,专员助理就彻底成了各小厂的机动看门人!
而也就在这时,薛向才终于正视起自己的这位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的对手,更悲愤的是,这对手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老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薛老三现在要直面的正是自己的现管,其中压力,可想而知!
瞅见袁闲云那掀翻的两撇浓密的眉毛,和薛老三那永远带笑的小脸凝成的冰锥子,孔凡高心头快意极了!
即便是当初赶走了赵书记,他孔某人也没这般痛快过。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袁闲云和他在德江争斗了十多年,几乎是一辈子的对手,如今能用袁闲云自己的计谋,在他孔某人的顺水推舟之下,将之逼到绝地,让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是大快人心。
而眼前这位年轻的让人嫉妒的薛助理,更是让他孔某人恨的发狂,他从来就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人在短短数个小时内,成功取代袁闲云,成为他最恨和最想弄倒的人。
而此刻,这两位最恨之人,同时被他用一张网网住,这种快意,哪里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
越想越得意,孔凡高掏出一方印着美人脸的烟盒,抽出一只云烟,叼在嘴中,待宋昆给他点着火后,美美地抽一口,又满意地看了看目瞪脸绷,却又哑口无言的众人,启唇露齿,鼓足了气势,便要说“散会”。
就在这时。薛老三却又说话了:“请问孔专员,我需要负担的工厂大约有多少家,我有多少时间去完成自己的工作,还有,组织上押给我担子,总得给我权力吧,不然。若是一张嘴就能要回钱来,想必组织早就把钱拿到了,也就用不着我献丑了!”
木已成舟,薛向也只有面对,挑战自己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