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繁花如锦,蝶舞蜂忙,一早晨,便见着许多老头,老太,园子的空地上,慢慢悠悠地耍着拳脚,扭着腰身。
难得见到如此富有生活气息的一幕,薛老三便边沿着绿地游走,边看着眼前的热闹,忽地,听有人唤自己,抬眼瞧去,但见卫阿姨拎着个皮箱,站在一辆吉普车前,冲他招手,一身黑色连衣裙的卫美人站在她身边,远远看去,黑白配的卫美人,简直就如碧天里的明珠,尤其是那透出黑裙下摆的两条玉腿,白得仿佛生了光辉。
薛老三还不到近前,便听卫阿姨埋怨起来,说他说话不算话,答应好的事儿,也能不作数。
好一通数落罢,卫阿姨又说,改天非得补上这餐饭。
薛向连连点头,笑着问她,这是去哪儿,待弄清楚卫兰是接她去锦官市的,不自觉抬眼瞧了瞧卫兰,玉人一双眼睛本就凝在他的脸上,见他看来,玉脸腾起胭云,急急避了开去。
卫兰到底没和薛向说一句话,待薛向扶着卫阿姨上了车,又将行李放好,关好车门后,卫美人就发动了车,一道烟去了。
卫美人是去了,淡淡的情思,却若有若无地浮现在薛老三心头。
想起那晚的荒唐,继而,又想到家里的俏媳妇儿,天涯海角的小妮子,他苦笑着摇摇头,像是在摆脱什么一般,又朝前行去。
在食堂打了五斤肉包,又拿了一杯豆浆,薛老三便回了办公室。
他方将五斤包子消灭完,刘洪领着一位矮个子中年人,走了进来。
刘洪开门见山,道:“薛助理,这位是行署办副主任江方平同志,方平同志同时也是秘书科的科长,今天带他过来,就是商量给您配通讯员的事儿。”
薛向笑着和二人握了握手,道:“噢,不知道行署办有什么建议?”
江方平拍了拍手中的文件,热情道:“目前,确实有几个人选,这是他们的资料,薛助理要不要先看看?”
薛向摆摆手,“通讯员的事儿不急,毕竟我当前的主要工作,还是作讨债鬼嘛,暂时还用不着通讯员,不过,如果方便,我想让方平同志先和我配合一段时间。”
三人讨论的是遴选通讯员之事,实际却是择秘书,因为薛向的级别问题,处级干部除了县委书记,县长,不能配秘书,所以他的秘书也只能叫作通讯员,虽然两个名称,干的却是一个活计,如此紧要的位置,薛向不愿意盲目委人,况且,他在德江这种形势,行署办公室一号张彻张大秘书长,他又得罪死了,若盲目妄动,弄不好让他塞个人到了自己身边,若真如此,今后的工作恐怕真就没法儿干了。
江方平怔了怔,他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这可以传言中的不一样,这位薛助理可一点也不楞啊,“成,薛助理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
的确,先不管江方平心里如何想,光看明面,若真能完美配合薛向一段时间工作,待薛向这助理二字去掉后,他江某人没准儿也能将这副主任换成副秘书长。
搁置下通讯员的问题后,刘洪又笑着问薛向对新居可否满意,薛向自然没口子称赞了一番,刘洪这才满意地告辞离去。
刘洪去后,薛向便请江方平帮他,收集整理一下他将要面对的那十八家工厂的资料。
江方平似乎早有准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捧着个文件夹,步了进来。
薛向打开文件夹,只略略扫了几眼,便露出微笑来,原来,里面的资料是经过精心整理地,很简明扼要,却又突出重点。
尤其是各个工厂的近三年的大约产值,利润,和应缴税费,已缴税费,拖欠款项,皆用了表格,罗列得一清二楚。
“很好,真是谢谢方平同志了,回头我请你吃饭!”薛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知道这位是有心人。
江方平瘦脸笑得起褶,连连摆手,“您远来是客,我请,我请!”
两人寒暄几句,江方平便退了出去,薛向便静静翻阅起了文件。
虽然工厂众多,但只是些数据,和基本情况介绍,总共不过二十多页,薛老三精力充沛,头脑敏捷,几乎一目十行,便清清楚楚记下了文件上的主要数据,如此,半个钟头不到,他便看完了整份文件。
谨慎与微服
览罢资料,薛向并未盲动,而是寻到了通讯录,拨通了陆振宇办公室的电话。
对这位性子诙谐的陆专员,他印象极为深刻,这位陆专员在昨天的会上可是有意无意地力挺了自己数次,其中隐情他虽然不清楚,却也猜到必然是与当初他在萧山时,那位力挺自己的宣传部铁部长如出一辙,必定还是人情关系。
毕竟薛向下德江的消息,不可能隐瞒多久,他薛家人的人脉圈子广大,有愿意来结个善缘的,嘱咐延伸到德江的藤蔓,帮衬一把,也实属平常。
陆振宇不说,薛向也不愿深究。
他只需要知道,目前在德江,这位陆专员是唯一能借上力气的就成了。
电话很快要通了,接电话的不是陆振宇,而是个年轻人的嗓音,薛向自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