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是这么档子事儿。昨个儿中午。我给您送午饭时,您不在,恰好张处长,不。姓张的又来请你吃饭。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结果,你人不在,他就托我把那本书送给你。我一想你跟姓张的这段儿处得不错,再一想不就是一本书嘛,收就收了有什么大不了,更何况,姓张的盛意拳拳,就收下了。”
“可昨天下午我们科室召集开总结会,我就给忙忘了,就没告诉您,哪知道,这姓张的忒不是东西,昨个儿送来书,今儿个又来要,简直混蛋一个,一个混蛋,不过,这也好,咱至少看清他是什么人了,免得姐你受骗……”
晓芳小嘴叭嗒,滔滔难绝,说得卫美人头都晕了,赶紧挥手打住,“行了,以后少招这些人,懒得理你,哼!”说着,一扭身,又迈着性感的步子,奔保温桶去了。
要说这卫美人也就是一时生气,气性一过,想想又觉好笑,本来嘛,这姓张的一刻也不曾走进她心里,她焉会为这种小人大发雷霆。
瞧着卫美人远去,晓芳歪着脑袋,心思转个不停,募地,冲抱了保温桶准备开动的卫美人招呼一声,便溜出门去,去不过数分钟,又急吼吼地蹿了回来。
“你这一阵风一阵雨的,这是干嘛呀!”卫美人放下精巧的银勺,白了她一眼。
晓芳窜进门来,并不急着近前,而是将头探出门去,小心扫了扫,方才伸进来,将门关上。
她这蹑手蹑脚地劲儿,看得卫美人心里发虚,方伸到嘴边的银勺,却是再也递不进去,直直盯着晓芳,看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晓芳蹿到近前,拖过一把椅子,紧挨着卫美人坐了,掐着嗓子道:“姐,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
卫美人蹙眉,白了她一眼,压根儿就不接茬儿。
关子没卖成,晓芳讪讪道“姐,您不觉得姓张的今儿个太反常了么,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不说,竟干出送出东西再往回要的没品的事儿,所以,我猜他定是遇了什么事儿,方才跑出去,就是打听姓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晓芳吐露情由,卫美人精神也陡然提起来了。
她的确也对张国照今日反常举动,好奇至极,盯着晓芳道:“别卖关子,赶紧说。”
晓芳道:“我找了综合科的李大姐,您知道她可是咱们组织部有名的小广播,费了我一瓶香水,果然套出了消息。原来,姓张的确实遭了大难了,先是昨儿个下午,不小心被高楼上掉下的粪袋,给淋了个满头满脸,今天上午又被翟副部长点名批评,听说还要做检查呢。”
卫美人奇道:“这是什么消息,这和他方才来找我,不,找你晓芳科长要书,到底有什么勾连?这完全不搭界啊!”
晓芳神秘一笑,以肘撑在办公桌上,手抚着尖尖的下颚,摆出思考者的造型,满眼深邃,道:“姐,你也是才女一名,怎么就忘了马克思唯物论里说的,这世界是联系的呀,姓张的倒霉,看着和要书没关,经本人严密侦测,又得来一个消息,听完这个,你再看看到底搭界不搭界。不过嘛,这个好消息,你听了,可别偷偷乐,晚上可得好好请我……”
晓芳还待白话,铛的一下,卫美人拿勺子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在哪儿学的坏毛病,赶紧说!”
“不请就不请嘛,小气劲儿!”
嘟囔一句,晓芳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油渍,接道:“这消息,可是费了我老大力气,才从小孙那儿弄来的,小孙也千万嘱咐我必须保密。原来,这小孙的男朋友,正是翟部长办公室的小宋,张国照挨批的隐情,还是小宋偷摸告诉小孙的,说是,昨天下午快下班时,翟部长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那人提到过张国照,紧接着,这张国照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