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红衣女郎一说破,二人虽未红脸,却也有几分做贼心虚,各自端起饮料,用力猛吸,遮掩尴尬。
白衣女郎性子腼腆,如何受得如此场景,刷的就红了脸,站起身来,想逃开,又觉不合适。
可此处气氛诡异,她实在不愿再待下去,瞧着不远处的歌台恰好轮空,她冲红衣女郎展颜一笑,“丽华,那我就唱一首吧。”说着,便朝歌台行去。
悠扬舒缓的旋律一起,三百来平的大厅,瞬间骚然。
原来,歌台上小晚点播的正是那首在今年春晚火爆全国的《乡恋》,此歌虽然优美,可和此处的气氛实在不合,因为来此前卫之地消费的,基本都是自诩新潮,蔑视规则的毛头青年。
他们喜好的自然是港台流行音乐和重金属摇滚乐,像《乡恋》这种抒情歌曲,几乎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正因如此,这熟悉的旋律一起,众人顿觉怪异至极,齐齐朝歌台看去。
但见半米高的红木围砌的歌台上,白衣女郎长身玉立,墨发轻批,身姿优美,如玉的素手轻握淡色的麦克风,整个人和舞台顿时和谐至极,立时便抓住了一众观者的眼球。
音乐尽处,歌声响起:“你的声音,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昨天虽消逝,分别难相逢,怎能忘记你的一片深情……”
歌声舒缓却极具磁性和穿透力,第一句方出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耳膜,便连那吆五喝六划着拳的,也住了吵闹,凝眸静听,那歌声中的一缕浓愁,好似化不开的云朵,由耳朵飘入心灵,带走满心的狂躁,留下淡淡的安宁。
一曲歌罢,满场久久无声,忽地,红衣女郎大喝一声,冲上歌台,跳着拥紧白衣女郎,场面的沉寂骤然打破,
啪啪啪……
顿时响起如潮的掌声,间或还夹杂着巨大的叫好声,拍案声,摔饮料瓶,酒瓶声,一言蔽之,声振屋瓦。
白衣女郎自家事自家知,大学念书期间,除了本业,她没别的爱好,就剩了爱唱歌,恰好京大离音乐学院不远,她每每也去音乐学院听课,虽是旁听生,可架不住本身底子好,学习能力强,很快,就展露出这方面的天赋,被音乐学院的教授发现,甚至以院系主任的名义去函京大,要求给白衣女郎转学。
因着白衣女郎身份特殊,当时,来函就被转入京大校长办公室,周校长一看,二话不说,就把来函扔进了垃圾桶,立时给音乐学院院长去电,罕见地以盛气凌人的口吻和对方大吵一架,甚至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粗口都飙出来了。
白衣女郎虽然进音乐学院不成,可照样被音乐学院重点照顾,还享受特殊加时补课,一个肯交,一个爱学,数年下来,白衣女郎的音乐素养突飞猛进,每次京大的大型文艺汇演,她都被作了压轴人物出场。
正是有着此番因果缘由,才有了白衣女郎一试身手,造成满场轰动的景象。
本来嘛,街头乐吧,陡然来了专业级选手,本就醒目得紧,更何况,这专业选手歌美人更美,活脱脱一歌星级选手,自然倍加瞩目。
“震了,震了,化子,真给咱震了……”
“我算是服了,去年春晚,摆明了就不该李谷一上……”
红衣女郎方拉着白衣女郎下了场,蚊子和勇子,便似一对猪哥恭迎上前,谨慎问好。
往哪儿走
不待两位女郎搭腔,忽地,便有拖着托盘的服务人员,源源不断地围拢过来。
“刘四哥请小姐品马提尼!”
“张科长敬小姐一杯烈火红唇!”
“蒋三哥鲜玫瑰花九十九朵,请小姐再唱一曲!”
“………………”
白衣女郎压根儿没想到竟是这般结果,她生性内敛,平素都生活在象牙塔中,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立时被逼了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倒是红衣女郎乐不可支,伸手在一堆托盘上乱采,品品这个,尝尝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白衣女郎明艳动人,胭脂红爬上雪白的鹅蛋,瞧得蚊子和勇子一呆,半晌两人才回过味儿来,立时各自生恼。
蚊子瞪眼道:“他妈……哪个王……不开眼,敢来骚扰我的朋友,都给我滚,赶紧滚,瞎眼啦,连老……不认识?”
蚊子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没奈何,他是气极,说惯了的粗口,张嘴就朝外蹦,偏生白衣女郎在侧,他一心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每每粗话到口,都被他硬生生拗下一半。
“认不出大爷啊,我看你们这破店是不想开了,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把你这破店封了!”
勇子倒是本色不改,霸气十足,在他想来,这才原生态,够爷们儿,没准儿白衣女郎就喜欢自己这类型的呢。
“哎哟,您瞧。原来是文少和小勇哥啊,老不见了您二位,没说的,今儿的客,我请了!”
忽地。西边过来一打着领结的西服男,老远就抱拳出声,及至近前,粗暴地挤开一众服务员,骂道:“都他妈瞎啦,连文少和小勇哥,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