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您看?”
古锡铭拿了硕大的手提电灯,在地上一晃,便伸手朝前方的泥泞指去。
此刻,天上的鹅毛已经飞了数个小时,天地间都只余这浩浩之白,地上的积雪堆积得足有数寸,又没陡降暴雨,如何地上会来泥泞?
不难猜,走过雪地都知道,这是无数只脚踏出来的,能将数寸厚的积雪踏成泥泞的,那得多少只脚,可想而知。
瞧见地上的泥泞,周道虔一伙儿精神一震,夏耀东更是冲薛向冷笑数声,出言招呼俩扑克脸看紧人,别丢了,显然是将薛老三作了瓮中之鳖。
周道虔当先朝村中行去,越走越觉不对劲儿,夜幕下的石碣村,仿佛死尸,没有半点儿生气,更别谈什么动静儿。
大雪茫茫,十数只硕大的手提点灯刺破夜幕,在石碣村这睡死的巨人身上搜寻着生机。
“书记,没有人!”
“专员,村头我都跑遍了,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敲开了一家,挨了骂,人家都睡了!”
宋昆,古锡铭见机极快,瞧见情况不对,就提了电灯,急速奔寻了一圈,此刻,折返,将搜寻的结果汇报给了周,孔二人。
其实,压根儿就不用二人折腾,谁都知道这回又让薛向说对了。
毕竟,若真是啸聚,数千人汇集一处,即便是没有电灯,那巨大的喧嚣,隔得老远就能听见,何须细细搜寻。
“周书记,不知道您说的乱子,在哪里呢?”
薛老三抱着膀子,冷笑道。
捕蔡
周道虔白脸铁青,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车,轰隆一声发动机响,转瞬就去得远了。
周道虔上车的当口,孔凡高对着苍茫夜色,怔怔出神,忽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那沉闷的感觉,便是用鼻子也能嗅到。
是呵,此时,孔专员心头就剩了无力,漫无边际的无力!
“夏书记,别急着走啊,我还得随您回纪委协助调查呢。”
薛老三叫住方要踏上车门的夏耀东。
夏耀东脸上一热,瞪眼道,“你别得意,这事儿还没完呢。”说话儿,绿皮吉普屁股腾起一道尾气,飙射而去。
“是还没完呢,这么就完了,那多没意思。”
盯着远去的车队,薛老三自语出声。
……………………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彻,你给我完完本本地说清楚,废物,简直就是废物,这么简单的事儿,竟让你办成这样……”
属于张彻的木屋内,孔凡高咆哮如雷,张彻,苏全,蔡京,赵明亮四人,尽皆在内。
孔凡高当然没有直接回地委,巨大的挫败感,和心头巨大的疑云,让他如何能安下心来,当即就赶到了云锦管委会大院不远处,住了车,借着夜幕和风雪,潜进了张彻的木屋。
他进门时,从不饮酒,性好整洁的张彻的办公室兼居所,酒瓶子倒了一地,张彻,蔡京,苏全,赵明亮几人竟在对着火炉,喝着小酒。
见得此景,霎时,孔凡高心头无明业火烧起三万丈,一脚就踹飞了炉子,喝骂开了。
张彻几人哪里是在喝酒,分明是在借酒浇愁。这会儿孔凡高心气不顺,他们一伙儿亦没一个心气儿顺的。
今夜的事,发生得实在是太诡异了,到现在,他们这帮人也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彼时,各村领头的带领后续大部队赶到时,蔡京一伙儿已经挤进了人群,憋着劲儿要看大戏。
可让人惊掉眼珠子的一幕发生了,各村领头的口调。竟惊人得一致。这群野惯了的山大王。出口就是呵斥众村民务必遵纪守法,谁也不准妄为,等候管委会的调查。
文绉绉的词儿没说几句,便又扯着嗓子开骂了。立时就各自带着自己的村的一波人,四分五裂地退散了。
如此反转性的一幕,简直挑战了蔡京等人的思考极限,直到这会儿孔凡高喝问,还是浑浑噩噩,不明就里。
“骗鬼呢,怎么就这么邪乎?你们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你们办事不力,给弄砸了。还是在这扯鬼话蒙我,那群老顽固连枪都不怕,能被薛向降伏……”
听罢经过,孔凡高是半个字也不信,又厉喝出声来。
“爱信不信。谁求你信的,真他娘的憋气,天寒地冻的,老子先回去睡了!”
不须猜,敢直呛孔凡高的,除了蔡京没别人。
使了老鼻子力气,憋了劲儿要看大戏的蔡衙内,却看了出乌龙大戏,心里头的憋闷可是到了高峰。
这会儿,再听孔凡高骂词锵锵,一脸的怀疑,蔡衙内心头的怒火哪里还压得住,硬顶一句,一脚踢开大门,闪身就去了。
霎时,孔凡高胀红的老脸转黑,指着蔡京的背影,直喘粗气,口中再吐不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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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戏法到底是怎么变的,简直神了!”
“是啊,当时听说石碣村弄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