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雨料定薛向办砸了差事,他此番言语根本就是在指薛向私心自用,自己办不了,也不希望省里办成。
若这罪名真的加了身,那可就是道德品质问题。
奈何,薛老三早成竹在胸,如何能被李星雨得逞,“不好意思,李省长,问题已经谈妥了,那些客商是回去备下钱去了。”
“备钱?哈哈……真是牛皮吹破天了。”
李星雨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薛向藐视了,“既是备钱,缘何连运货的卡车也一并拖走?”
还有个理由,李星雨并未说出口。
那就是他清楚这帮客商的实力,百来号人,总计拿出七八百万资金,是不成问题的,按照他此前给出的价格,要足足生产出六七千吨蜀香王,才能冲抵,即便这帮省里的调味料工厂全部开工,也得折腾些时日,所以说,客商的钱是够的,又如何来的备钱一说。
“是他们定的货太多了,用卡车运送,已经不合适了,改用火车皮更实惠,所以,这卡车用不上了,自然得撤回。”
薛老三理所当然说到。
可就是他这理所当然,几乎激得曹书记都快火了,更别提李,周二人。
“够了,早听说你薛向敢吹,没想到一身本事就在一张嘴上,死鸭子嘴硬,很有意思么……”
见薛老三明目张胆的胡编乱造,李星雨哪里还听得下去。
薛老三却不理他,径直对快保暴走的曹书记道,“曹书记,这次的谈判很顺利,三方都很满意,调料厂那边同意不再贴牌,改为我方监督,他方代工。厂商们也很踊跃,昨日总计签订了七千一百一十五万余元的销售额,收到定金总计六百二十万元……”
咔嚓一声,桌面上的三个茶杯瞬间全碎裂了。
众欢
“七千一百余……万!”
李星雨瞪圆了眼睛,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很大,却不见惊诧,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显然,李省长认为薛向这是在吹牛皮,吹一个天大的牛皮!
周道虔也醒过神来,尽管他也很想笑,可作为薛向的上级领导,该有的姿态还得摆出来,“薛向同志,我严重警告你认清楚这是在哪里,你是在对谁说话,牛皮吹炸了天,是要负责任的!”
曹书记更是极度不爽,本来对薛向还是有所期待,哪知道此人浪得虚名不说,竟还满嘴跑火车,伸手朝大门处一指,“薛向,你出去!”
是啊,七千一百万,别说这三位了,便是薛向这当事人,现在想想这个数字,还是觉得如梦似幻。
他方要分说,蓬的一声,大门被猛地撞开了,满脸血红的叶赫,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份人民日报。
叶赫来速甚急,非只脸色殷红似血,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珠,粗重的呼吸传来,肺部似乎要炸裂开了。
不待叶赫开口,满脸青气的李星雨,先喝出声来,“叶赫,你到底在干什么!”
李星雨不爽至极,此处,曹书记当面,叶赫如此无有风度,不成体统,不是打他李某人的脸么。
“首,首,首……”
叶赫陡然停顿,想要开言,胸膛却剧烈起伏,让他难成言语,急得汗水成河。猛地一伸手,打开报纸,猛地将报纸塞进李星雨手中。
原本叶赫冲进来,众人便觉怪异。此刻,见到举动离谱,所有人都知道那报纸必然有异,齐齐朝李星雨身侧拥来。
李星雨方把报纸展开,眼帘中便映入一行字,“蜀香王模式开启。一夕狂揽七千万订单”,虽不是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却是二版经济要闻的头条,硕大的黑体字,似乎陡然化作利矛,电光般朝李星雨眼珠子射来,好似要将那对乌黑晶亮的眸子刺瞎!”
“七千万,怎么可能?”
李星雨喃喃念着这几个字,身子一晃,险些摔倒。亏得叶赫及时出手,一把将他扶助。
哗啦一声,周道虔竟劈手从李星雨手里夺过报纸,方要细看,曹书记大手探出,将报纸夺了过去。架起老花镜,恨不能将眼睛黏到报纸上。
“七千万,真的是七千万,薛向,这竟是真的?”
曹书记大手挥出,扯住薛向胳膊,猛力摇晃。
不待薛向接茬儿,李星雨猛地醒过神来,厉声道,“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消息,假新闻,小小一瓶调味料,怎么能卖出去七千万。七千万至少是七万吨的产量,就是全省的调料厂全部放开生产,只怕十年也生产不了,七千万是怎么来的,薛向,这假新闻一定是炮制的!”
李星雨虽惊不乱,的确,按照他的逻辑,五千顿,卖出五百万算,七千万一百余万,至少有七万吨的产量,一年之内怎么也生产不出来,如此反推,这蜀香王一年之间,又怎么卖出七千万呢?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李星雨真正是点在了关节处,因为这新闻,还真就是薛向自导自演的。
昨日散会后,他便给京城的左丘明去了电话,这左丘明正是安老爷子的大女婿,薛老三的便宜大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