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黄思文念叨的就是不能刚下来,就向省里求援,怕给蔡行天留下不堪大任的印象,所以,他才死挺到今天。
方才,孙明一句点化,黄思文豁然开朗。
须知,德江是新地改市,而这地改市,凭的不是别的,正是这经济先发。
试想,若是在德江方完成地改市的大背景下,向省里求援,省里怎么想,怎么想你周某人这个掌印书记。
同理,黄某人怕向省里求援,你姓周的就不怕么?
凭什么,我黄某人要被你周某人吓住。
念头一开解,黄思文彻底松快了,两个人扛担子,到底比一个人扛来得轻松,就算扛不住,被压死了,总归有人陪葬不是。
“孙哥,咱就先谈到这儿,晚上咱们迎仙楼见,我得先去找咱们的周书记,好好掰扯掰扯。”
告个罪,不待孙明这客人离开,黄思文这主人先匆匆行出门去,他实在是憋得久了。
到得周道虔办公室,方被周道虔招待得落了座,黄思文便开门见山道,“周书记,市里的这烂摊子,我撑不住了,要杀要埋,您看着办吧!”
话出口来,黄思文心头竟浮起莫名的舒爽,他头一次发现说促狭话的感觉,竟是这么痛快,难怪姓薛的嘴里,就听不见一句好话。
“市长大人诶,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什么杀呀埋的,谁敢这么对你?”
周道虔伸手分了分茶,乐呵呵道。
“周书记,非是我跟你开玩笑,眼下,我是真没办法了,老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实在是没辙了,我看咱们还是向省里求援吧,凭着挨蔡书记一顿骂,无论如何我也得把钱要下来!”
黄思文大包大揽,继续玩着这促狭游戏,真有些乐此不疲了。
果然,周道虔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黄思文的提议,“市长,别灰心嘛,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向省里告急,没得丢咱德江市的脸面嘛!”
“那书记说怎么办,我是真没办法了!”
“说难办也好办,方才,市长不是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可咱德江不是无米,而是有一个仓库存满了大米,就看市长能不能取到罢了。”
“书记说得是云锦!”
黄思文不过是经济欠缺,头脑可不笨,转瞬就猜到关键。
“正是!众所周知,云锦账面上数千万,只须稍稍周转一下,咱们这个荒年就渡过去了。”
“书记说得自然很对,不过,守仓库的太过难缠,方才我早去缠过了,空手而归,要不书记您去试试!”
薛向入常
“不用试了,薛向同志的脾气我清楚,咱们可不能又让马儿跑,还让马儿不吃草。”
不得不说,周道虔快要成精了,先前,黄思文硬碰薛向,他虽没在现场,却将黄思文的软刀子,猜了个正着。
黄思文老脸一红,冷道,“周书记说得极是,那敢问周书记想喂马儿吃何种草?”
在黄思文看来,周道虔分明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找薛向要的是几千万元,姓周的能拿出什么草料,同薛向这匹马交换这天量人民币。
“让薛向分管财政,经济两块儿怎么样?”
周道虔含笑道。
“哈哈……”
黄思文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当周道虔有什么高招呢,憋了半天,也不过是个哑屁。
“思文市长,我的建议很好笑么?”
“对不起,周书记,只是想到我俩曾都对这不怎么高明的主意不谋而合过,觉得匪夷所思,有些失态了?”
“难不成市长把这想法,跟薛向透露过?”
“当然!不过,你猜薛向怎么回答,人家等鼻子上脸,直接冲我要省里的任命书!”
说话儿,黄思文盯着周道虔猛瞧,似乎要从那张方正的脸上,瞧出尴尬和失望,毕竟,你周某人憋了半天的妙计,现在经过检验,却不过是绣花枕头,样子货。
熟料,周道虔脸上没半点波动,微笑道,“那就给他任命书不就结了!”
哐当一声,黄思文好似被茶水猛地烫了一下,茶杯脱身而出,跌落在茶几上,亏得里面本无多少茶水,不然,非来个水漫金山不可。
“哎哟。市长没烫着吧。”
周道虔慌忙将茶杯扶了起来,不待召唤,古锡铭已然拿了毛巾行上前来。
一通收拾罢,黄思文劈头盖脸问道。“周书记,我没听错吧,让省委下文件任命薛向分管财政,经济,你怎么想得出来?”
“我有什么想不出来的,难道你黄市长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
周道虔也恼了,姓黄的初来乍到,就拉走了孙明,这还没怎么着,就敢在他周某人办公室呲牙瞪眼。再给他好脸色,没准儿这家伙就不知道德江到底谁当家了。
黄思文察觉到周道虔的不快,舒缓语气道,“我的周书记诶,薛向什么样人。你最清楚,把财政,经济两大块交给他,德江还不翻了天,再说,这财政,经济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