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裕彬也不扫兴,小声解释说,这是现任岭南省委书记,安在海书记,安书记是安老将军的长子。
哗!
众人直觉满眼雷霆闪耀,电光霍霍,岭南省委书记已经够震撼的了,更恐怖的是,戴裕彬还报出了安老将军的长子。
安老将军何人也,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军方元老,论军方的影响力,足能排进前三。
薛市长跟这种大人物也能扯上关系?
众人直觉,斗转星移,忽然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
确实,他们平时在德江这块小池塘耀武扬威,斗争不休,自觉还是一方人物,可此刻,猛地一被拎出池塘,扔进了大海,真是满满的绝望和不适应。
“大伯,说得过了吧,人家看我不顺眼,我绝对承认,可要说,我这小小副市长,值得人家刀兵齐向,那可夸张了,我有这么大排场么?
薛老三笑着道。
“你小子可别看轻了自己!”
电话中的安在海猛地收了笑意,沉声道,“在我看来,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季老就亲口夸赞的‘党内英俊’,谁人不知,你小子现在虽然上不得台面,可将来呢,将来谁敢测量你的未来,你这种人既然做了对手,换作是我,也肯定日思夜想,让你摔在未起时!
归心
安在海所言,绝非虚妄。
此次,围攻薛老三,虽是邱跃进挑头,但绝非姓邱的一家动了手,毕竟,邱家虽树大根深,但要一日之间使动《百姓日报》、《求是》来造势,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重大舆论导向,绝不是个人就能掌握的私器。
所以,此次借着德江这毫末掀起滔天风浪,必是己方合力之功。
薛家虽崛起极快,但薛安远素来谦重守礼,对党内前辈极是尊重,且屡次自污,以消敌意,可饶是如此,薛系仍旧饱受针对!
为何?还不是薛家有匹千里驹,跑得太快,优秀得也实在太过惊人。
要说,薛老三如今官不过副厅,年岁不过二十五六,要真正威胁到这些顶尖人物,那得三四十年后。
原本三四十年后之事,用不着时下使力,可别忘了政治,尤其是派系势力,就如同期货,有时候,预期比时下更为重要。
薛向的优秀,就能保证薛系的昌盛,同样,薛系的昌盛势必损害其他派系的势力。
毕竟,饼子就这么大,你薛系多吃了,别人就只有少吃。
因此,此次,邱跃进稍稍挑起风潮,便跟进者众。
然,想扯下薛老三者多,必须死命顶住薛老三的也不少。
安在海便是其中必出死力之辈,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尤其是几任地方长官履职经历,安在海的眼界和胸襟,和此前相比,早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他已然看得透彻了,安家的繁华,到他这辈,基本要到头了,后续乏人。是最大的破绽。
好在,有薛向的存在,以薛向和安家的渊源,只要扶持薛向上马。至少可保安家繁荣半个世纪。
至于半个世纪之后的事,就不是安在海考虑范围之内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安家能繁荣百年,已是荣幸了。
是以,闻听那边对薛向动了手,简直就等于揭了他安大书记的逆鳞,哪里还能忍耐。
却说,安在海一语道罢。薛老三细细品咂,笑道,“没想到我还真挺重要!得了,二伯,您就别瞎操心呢。我就把话跟您挑白了吧,这个官儿除非是我自己不愿意当了,否则,这顶官帽子,谁也夺不去!”
安在海笑道,“好,我就喜欢你小子这股冲劲儿。有我年轻时的模样,我不和你闲扯了,得和子干沟通沟通,帮你小子稳固好后防,将阴风暗箭替你挡在外头,让你小子安心表演!”
“那就谢过二伯了。您受累,今年的大红袍,我多给您备二两!”
“呵,你小子,消遣老子是吧。你还不如不谢,气死老子了,亏你说得出口,就多给二两,按你的话说,是真拿村长不当干部,二两茶叶你好意思说出口……”
电话中的安在海怒不可竭。
薛老三暗恨自己嘴痒,没事儿干嘛要说送东西,哪里知道,安在海后边的话又吐出口来,“二两绝对不行,起码二两半,少一粒都没门!”
薛老三愕然,随即,面泛苦笑,事已至此,他哪里不知道安大书记是在跟自己逗闷子!
许是猜到薛老三的情绪,电话中的安在海笑得格外爽朗,难得让智多星在自己面前栽了份儿,这感觉真不错。
好容易占了便宜,安在海自不肯给薛老三回嘴的机会,大笑一阵,啪的挂了电话。
电话落了下去,薛老三却不急着走了,盯着电话,似乎预感着电话随时都会跳起。
果然,几秒中后,电话再度想起。
其实,自打许子干电话过来,安在海电话跟上,他就清楚一波电话雨已然来袭。
这在无数次实践中,是得到了充分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