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可以想见,未来一段时间内,德江的政治、经济生活,统统都得绕着云锦影城展开。
如果说,德江市的权力,原本分为市委常委会和市长办公会两极的话,那这个筹备小组注定会是第三级,且是收纳了市委和市政府主要核心领导的第三极。
权力之大,甚至将凌驾于常委会之上。
她曹某人原本只不过是市府班子排名靠后的副市长,按常理讲,她想加入这个筹备小组,基本是不可能的,僧多粥少,排也排不上他。
而如今,薛向竟把她收拢进来,她真是欢喜到了极点。
原本她冲进薛向办公室,死皮赖脸半晌,不过是想要个芝麻,结果峰回路转,抢了个西瓜回去。
如此成果,曹大市长焉能不喜。
这不没多会儿,她的一张玉盘便已笑成了烂桃花,身子更是恨不得要挤进薛向怀里来了,嘴上更是没口子道:“炳耀书记没看错人,薛市长为为办事就是讲究,先前是我的不是,您别往心里去,不过,薛市长放心,今后我就真把您当我领导了,指哪儿打哪儿,绝不放空炮。”
薛老三听得满头黑线直冒,强咬着牙关道,“曹市长,咱们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说这些就远了。”
说着,他又抬手看了看表,道,“实不相瞒,我这会儿是真有工作要忙,机械厂的老向等人,还在办公室等我呢,你看,咱们是不是抽个时间再聚?”
这回,曹颖竟是无比干脆地站起身来,笑着道:“您忙,您忙,知道您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搅了。”
说着,抬腿便走,没走几步,忽又掉过头来,“对了,过几日你侄女她十二岁生日,我在家里摆了几桌,薛市长你这个当叔叔的可以定要来哦,对了,不仅仅要来,别忘了把我弟妹也捎上。”
说罢,风中又摇过一片明丽的铃铛,女市长终于摇着丰腴的身子去了。
薛老三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离开的,待见她身影消失在门外,破天荒地,薛老三重重吐了一口气。
似乎应付女市长这朵奇葩,比他同时大战百余位化劲高手,更让他心力交瘁。
戴裕彬何曾见过自家首长,如此模样,不知觉间,脸上便浮起笑来。
待听得薛向一声咳嗽,戴裕彬赶忙敛容,转移话题道,“首长,就这么放出筹备组的一个位子去,会不会太草率了。”
戴裕彬清楚,筹备小组,是薛向手中的一张有力的政治牌,打好了,必能收到奇效。
可筹备小组,既然挂着“小组”的名号,注定规模有限,撑破天,小组成员不会超过九人。
如此,注定了不少市委常委都进不得名单,女市长却要进去了,凭什么?
传出去,未免又平生波折。
国营困境
“你戴处长,倒会说轻巧话,不让她进,我这会儿能静坐了跟你讲话?”
薛老三横他一眼,道,“再说,先前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原也是个净会练嘴的。”
薛老三嘴上如是说,心中确是存了政治上的考量。
如今,他在德江的局势,还算平稳,可省里那头,蒋天生一己之力,明显扛不住蔡行天,在这种政治气候下,他就尤为需要来自省里的力量。
这位炳耀书记,薛老三不可能弃之不顾,即使不求相助,也绝不能在此刻结怨。
除了省里这大政治环境的考虑外,薛老三自也考虑过德江的小政治环境。
女市长虽俗,但未必不可大用。
有时候,要对付地痞无赖,还就得这种慷慨猛士!
却说,戴裕彬挨了呵斥,瘦脸涨红,讷讷无言。
“行了,甭跟我这儿演了,老向那边还等着呢。”
说着,薛老三便站起身来,朝门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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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三方踏进二号会议室,便似往平静的水缸内投下一块巨石,立时,缸碎水溅,沸腾一团。
或歪,或坐,或站,或靠,千姿百态,形形色色二三十号人,齐齐动作,皆朝他涌来。
薛老三也被眼前的阵势唬了一跳,记得今次召见的红星机械厂,市服装厂,市钢厂,这德江市内有名三大厂的领导。
可眼前这二三十号人,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简直莫名其妙,诧异地扫了戴裕彬一眼,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不知。
索性薛老三也不再猜测,当下拍了拍手道:“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群群,一伙伙,全挤到这儿来,算怎么回事?”
他话音方落。底下立时又喧喧哗哗。吵成一团。
“薛市长,您可不能偏心。”
“首长,我们也苦啊。”
“市长,他们钢厂。机械厂。服装厂。都是市里的老大哥,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困难能困难到哪里去?我们可真的是苦啊。厂里已经三个月没开工资了,连伙食费都快凑不齐了,勉强在厂里食堂支一口大锅,每日里吃不上饭的职工上来打窝窝稀饭,您说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