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生不是老官僚,或者说,原本就不属于干部队伍,他原本不过是个工厂搞技术的,于官场一路根本四六不沾。
若是换个任何有政治敏感性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上,邱跃进便是搬出再多的大道理,也定能被顶了回去,哪里会想他这般老老实实将蜀香王的基本情况跟邱跃进兜底。
话说回来,贾生虽然没什么官场手段,但到底知晓自己是谁混的,也隐隐听说了现如今的邱书记和薛市长不对付,也正因此,他才会去而复返,向薛向汇报了这个他隐隐觉得不好的消息。
薛老三摆摆手,笑道:“邱书记是云锦的一号首长,蜀香王又是云锦管委会辖下的产业,你这个蜀香王的实际当家人向邱书记汇报工作很正常,没什么,别往歪里想,我不是一致强调咱们的蜀香王要财政透明吗,不管谁来问,你都可以向来人坦白,心底无私天地宽,除非你小子账目不清,怕人窥察。”
薛老三一个玩笑,却引得贾生跳了脚,好似受了极大的侮辱,转瞬,老脸便挣得通红。
眼见着贾生便要暴走,薛老三冲戴裕彬使个眼色,后者领命,二话不说,便拖着满腹委屈的贾大厂长行出门去。
啪的一下,戴裕彬关死了办公室大门,急步行了回来,满脸郑重:“首长,听见没,那位邱书记又不安分啦,他这是想干什么!”
作为薛向的铁杆心腹,戴裕彬自然对邱跃进半点好感也欠奉。
“干什么?这还用问?帮我点家底儿了,人家这是按捺不住了,想接受我的政治遗产了,嘿嘿,看来那位邱跃进是做惯了强盗,手熟得紧。”
薛老三冷冷一笑,他和邱跃进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邱跃进的任何行动,薛老三都能轻松,解读出其背后的深刻意义。
的确,蜀香王不管放处何地,都是一个无比惹人眼馋的金矿,邱跃进能忍到现在才对蜀香王兜底,薛老三也不得不赞叹这家伙的定力。
不过话说回来,邱跃进选择此刻向蜀香王兜底,也就证明了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要发动最后一击了。
然,薛老三也的确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邱衙内按捺不住,对他而言,却是个极好的消息。
戴裕彬不明白薛向的心思,但他同样解读出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必须提醒自家首长保持警惕,“首长,我看那边又要出幺蛾子了,咱们可得当心。另外,黄市长那边这两天也不平静,刚收到消息,黄市长正在组织隶属班子,写一个关于影城规划的文件,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打听清楚,总之,您弄出的这两处金鸡,都被人盯着呢。”
自从见识了江方平是如何充当薛向左右手的,戴裕彬有样学样,进步极是明显。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就是薛向的盖世太保,在薛向无心他顾的当口,戴裕彬便肩负起了刺探消息,关注阴私的重任。
薛向要亲自登台
薛向皱了皱眉头。
邱跃进的反应,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合情合理。
唯独这黄思文,竟又想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有些费解。
毕竟,看黄思文前几日的表现,分明就是偃旗息鼓,大有向自己靠拢之意,没想到在,这家伙掉头就杀了自己个回马枪。
当然,薛老三不会认为这是黄思文的计谋,稍稍动脑,便能猜到,黄思文是身陷局中,不能自拔。
即便想出这污泥,邱、蔡二人,定也是不准的。
“一个可怜人,不过,不值得同情!”
薛老三在心里,给黄思文下了判决书。
“首长,我认为这回,我们坚决不能在搞什么防守反击了,必须狠狠地打击对手的嚣张气焰,要不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主席都说了,要打扫干净屋子,再来请客,现在是到打扫臭虫,蟑螂的时候了。”
瞧见薛向皱眉,戴裕彬心中腾得就起了火气,张口就放出满满杀气!
是的,戴裕彬的火气,八分都是冲着黄思文,邱跃进去的,但剩下两分,却是对着薛向的。
黄、邱之辈,在戴裕彬眼中,简直就是恶棍加流氓,不曾做过半点有益于人民的事儿,私欲满腹,却偏生身登高位,此辈不除,必为民之大贼。
而戴裕彬对薛向不满的地方在于,这位在所有事上,都表现出非凡天才的年轻首长,唯独在对待邱、黄之辈的挑衅上,实在是有些优柔寡断,或者说有些低能,若换作是他戴某人易位相处,早就发动力量。彻底将这两人踏平了,怎么容得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不休。
“小戴。怨气很重嘛,臭虫?蟑螂?你小子官儿不大。领袖气度却学了个十成十,堂堂市长,管委会主任,根本入不了你小戴眼。”
薛老三打趣道。
“首长,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要是我实话实说了,您可别不高兴。”
戴裕彬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首长鼓鼓劲儿。咬紧牙关,接道,“对黄思文,邱跃进,您真的大度得有些,有些……”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