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高作为此间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话出口来,便为此次的聚会的最后决议,一锤定音。
不成想,谢明高话音方落,屋外陡然喧嚣起来。
呼呼喝喝,细细听来,似乎有人在嚷着:“抓起来,抓起来,别让这兔崽子跑了。”
外面动静一起,此间众人尽皆变色,戴裕彬率先拽开房门,当先行了出去,正巧遇见郑有道带着七八号青壮。持棍拿棒,正朝这边奔来。
“老郑,吵吵什么,呼呼喝喝成什么体统?不知道里头有人吃饭?你这永升招待所若是这样经营,还有什么希望!”
戴裕彬大声训斥,眼神却在朝四周扫描,他们今番聚会,虽不犯法理上的错误,却到底犯了忌讳。
郑有道一边喘息,一边擦汗。半晌才把腔子里的气息捋顺。连呼带喘道:“戴处长,您可千万要多多海涵,不知怎的,哪个王八蛋不开眼。跑到我场子里来偷鸡摸狗。先前听见后场的大黄叫唤。才知道有生人闯了进来,转过去一看,发现鸡场那边的篱笆松了。定然是有那不开眼的打我场子里的乌骨鸡的主意,他奶奶的,也不满世界打听打听,马王爷到底有几个眼,逮着了老子非把他胳臂给卸了……”
郑有道还在骂骂咧咧,散发着狠气。
戴裕彬一听是这鸡毛蒜皮,已然不耐,“行了行了,甭跟我这儿杵着,赶紧去追吧。”
说罢,他便转进屋去,随即,向众人陈说了究竟。
一桌人谈罢大事,精神好容易舒缓起来,又闻着满是肉香,肚里早饿得不行,一时间,谁也没有将这小小插曲放在心上,推杯换盏,持筷捡碗,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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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金色的柳条,穿过窗楣,直直照在薛向手中的电话上,薛老三晃了晃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阳光一滑,又打在了他眼睛上,薛老三丝毫不觉刺眼,笑语晏晏,正和电话那头小晚聊得高兴呢。
“小适和大嫂不回来?”
“你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工作狂,在大学的时候还不见这样,到了下边,整个一雷锋教师,对她班上几个尖子生和贫困生,她比人家班主任还上心,国庆节可定又是给差生补课,她哪里还回得了?至于小烦人精,人家的日程连下个月的整个周末都铺满了,去这儿钓鱼,去那儿爬山,甚至还约了几个小伙伴,挨家挨户地串门子,玩儿得正热闹呢,拿来还记得京城的家里的哥哥姐姐呢。”
兄妹俩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话题一转,薛老三又扯到了小晚的感情生活上来。
时下,小晚已经二十有二,正儿八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虽还在读书,可男婚女嫁这关,却也不能免了。
说来,他们两兄妹年岁相仿,做兄长的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好过问妹子的感情生活,可薛家情况不同,他薛老三长兄为父,他不替小晚操心,谁替他操心。
且小晚性格温婉,品质纯良,既无感情经历,纯洁如白纸一张。
兼之薛家如日中天,必有那心怀叵测之辈,从他薛老三处打不开局面,便对着他那宝贝妹妹下大心思。
小晚若是不察,岂不是要吃大亏。
当然,若是小晚真遇上她自己钟意的,不论贫富,即便是那处心积虑之辈,薛老三也不会干涉阻拦。
他只要他这大妹妹开心。幸福就够了!
至于那处心积虑之辈会不会一辈子对他的大妹妹处心积虑下去,薛老三这个兄长自问还是有些办法的。
和往常一样,薛老三方将话题转上儿女情长,电话那头的小晚便羞红了脸蛋,又以学习工作忙碌为由,生生截断了这个话题。
又快速说了几句,便急急挂了电话。
薛老三握着电话,摇头苦笑,长兄如父,随着下面三小的年龄渐长,他这个长兄也确实到了该操碎心的时候了。
“首长,怎么着,我好想在电话里听到京城俩字,您不会是在想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离开德江吧?”
戴裕彬将一杯新泡好的大红袍摆向薛向的案头,说罢,双目死死锁在薛向脸上,心中紧张到不行。
他生怕薛向吐出个肯定的答案,这位心大得没谱儿的首长,搞不好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果不其然,怕什么还就真来什么。
薛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嗨,这人还真不能长久在一块儿待,越待久了,越能发现彼此的缺点,难怪两个人恋爱的时候甜甜蜜蜜,真到一块儿过日子,没几天又相互受不了了,不是马勺打锅沿,就是锅盖碰锅铲,小戴啊,我看你小子也一样,越跟你小子处,就越发现你小子身上的毛病,我打个电话,你小子也不知道回避,听也就听了,还敢凑到我面前问东问西,惯得你,等我真回了京城,你小子还不得替我当这个副市长啊。”
戴裕彬顾不得惶恐,紧走几步来到薛向身侧,顶着一张紧急集合的瘦脸,急急道:“首长,不是我说您,您也实在是不让人放心,这都什么时候啦,您怎么能回京城?眼见着德江都得乱成一锅粥了,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