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谁肯落后。
一时间,会场遍布各种论点,语调激昂。
发言权的抢夺尤为激烈,毕竟,书本就这些内容。新颖的观点也就有数的这些,前面的人多讲几点,后边的人就少说几点。渐渐到无。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常副校长想了个办法。玩个击鼓传花,轮着谁谁讲,如此这般,才控制住局面。
会场比预料中的嘈乱一些,薛向自也看不得闲书,兼之还得应对那时不时传来的“花杯”,只好将闲书收了,正襟危坐。
注意力投注在会场上。薛老三自也听清了各人的发言。
总体来说,质量颇高,显是经过精心准备的,谈论的方面也各有侧重,毕竟特色社会主义,囊括了四项基本原则,反某化,“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党的基本路线,经济体制改革战略目标。政改构想,对外政策,一国双制等方面。
如此多的方面。随便拎出一个,就能做出许多文章。
是以,发言的人数虽众,但论点依旧不断,选中之人竟无一个冷场的。
听了半晌,薛向觉出些意思,有两个题材,几乎是无人敢碰的。
一个是经改,一个是政改。
政改倒好说。这是个禁区命题,不到一定层级。最好题都别提,因为根本不够资格。
至于经改。本该是热门话题,如今是经济出干部的年代,此次选送央校的厅干均有担任过经济主官,于经济一途,皆颇有建树,从此点出发,该是更多人选择这个方面,展开论述。
实际上,发言的二三十人中,仅有人选择经济类的话题,谈的也都是擦边的小门类,至多也就谈到国企税费改革,于市场经济,物价改革,特区新政等,根本无有涉及。
其中缘由,自然跟眼下的大环境有关,反某化让很多经济新举措的定义模糊了起来。
谁也不敢料定自己的发言,会不会被归列为反某化的行列,一旦被列入,那便是仕途上的极刑。
正因为风险极大,谁也不敢跨进这两大雷区。
又半个钟头过去了,场面上的热闹终于渐渐止歇,薛向凭借极度灵敏的伸手,倒是一次也不曾接到过花杯,华丽的低调着。
最后一名同学发言完毕,丁世群拿着话筒,站起身来,“同学们的发言,我听了,很好,很有见地,不愧是我党精华所在,这场头脑风暴刮得很是激烈,我心甚为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位同学不曾得到机会发言,这让我很遗憾啊!”
丁世群此言一出,满场大哗。
什么人物尽是如此有份量,能到丁校长如此评价。
丁世群道:“薛向同志,你是不是应该说几句?”
“薛向,这人竟是薛向?”
“薛向是谁?”
“我知道,篮球打得挺好,足球也踢得不赖,运动明星。”
“四肢发达的家伙,不都是头脑简单的么?丁校长怎么就知道他的名字。”
“你们忘了,上次这位跟霍无病的那场无头官司,可是打到了校务委员会,丁校长不知道他的名字才是奇怪呢。”
薛向大名一出,非只底下嘈杂一团,主席台上一众专家,教授,校长,部长亦在交头接耳。
“是安远政局家的那个薛向吧?”
“除了他还有谁?”
“是这后生啊,那丁校长方才的名字算是点对喽。”
“这小子的确有几把刷子,早些年很有几篇大作问世,皆名震当时,近年来,破是沉静,不知是否江郎才尽。”
“郭老多虑了,你我皆知做理论非是做诗,做诗需要灵感,这理论可是学问,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不曾做得半点假,薛向早年的几篇文章,功力不浅,便是这些年毫无寸进,对眼下的时局也当有一番见解。我观此子,怕是年龄渐长,愈渐深沉,不屑显露风头。”
丁世群出口刹那,薛老三的注意力正投在前面座位靠背的深紫木纹上。
他在绞尽脑汁想着丁世群折腾这出大戏的目的,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起先,他还以为是丁世群的政绩之作,眼下,这位正在图谋岭南一号,极需支撑点。
待得丁世群叫出他的名字,瞬间,薛老三明悟了。丁世群摆出这偌大擂台,竟是为了自己。
他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这位丁校长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站起身道。“丁校长,我哪有什么心得,让您失望了。”
丁世群道,“薛向同志别谦虚,须知过分的谦虚便是骄傲。”
精心布下的棋局,又岂容薛向逃脱,当下,他又道。“诸位同学们,恐怕对这位薛向同志多有不熟悉,那我就简单介绍介绍。要说咱们的学员中,藏龙卧虎,俊杰如林,以我之见,这位薛向同志当属其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当然了,我这样说,肯定有不少同志不服气,同志们别急。听我细细道来。薛向同志十七岁就参加工作了,当时选派到江汉省的一个村庄做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