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主任沉吟片刻,慵懒地挥挥手道,“都别说了,这事儿,我得仔细想想。”
她不是蠢人,自也知晓夏冰和刘茵与薛晚不和,这些话里的挑拨成分极重,可偏偏却句句刺在她心坎上,倘使薛晚真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那谁打招呼也没用了。
就在这时,呀的一声,屋外传来小晚的惊疑,屋内的三人相继赶出门去,很快,所有人的视线都凝结在,门前台阶上的一株盆栽上。
那是一株剑兰,青郁的叶子,挺拔的身姿,十分俊逸,底下的花盆是乳白色的细瓷,极是漂亮,一眼可辨,不是凡品,足见其主人对其的珍爱。
此刻,剑兰的上半身依旧青郁,但和泥土接口处的根茎部已经开始泛黑。
苏主任“啊呀”一声,便冲上前去,抱着剑兰,痛惜地快要下泪。
刘茵、夏冰赶忙围上前来,刘茵道,“这是怎的回事儿,莫非是遭虫了。”说着伸手朝根茎处抹去,忽的“呀”的惊呼道,“是热的,有人用开水浇过!”
苏主任和夏冰纷纷伸手去摸,触手间,湿润的泥土尚有余温,再摸相邻的盆栽,却是常温。
苏主任大怒,“到底是谁干的,立刻给我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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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茵道,“是啊,苏主任这么好的人,谁狠心下这种毒手,不知道这是苏主任最喜爱的盆栽么,用开水浇花,亏她想的出来。”
夏冰道,“水是热的,证明是才发生的事儿,方才咱们办公室,就薛晚出去过,薛晚,难道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薛晚知晓,自己又被小人算计了,这盆剑兰是苏主任的心爱之物,毁它摆明了是为嫁祸自己,让苏主任对自己心生怨怼。
她甚至能猜到,准是苏主任来前,刘茵、夏冰出门那段时间,做的手脚。
只不过此刻,恰巧被她叫破,这两人很自然地就攀诬上了自己。
无凭无据,以人心亲疏判是非,小晚知晓自己定然辩不过刘、夏二人,论亲疏,苏主任自然信得着刘茵、夏冰。
可该说的自然要说,信不信,那便是苏主任的事儿了。
当下,小晚道,“这不是我做的,我没那么无聊,若说我怨怼苏主任,早些时候,就该那开水浇花了,怎生今日苏主任安排了我个重要任务,我反对要以怨报德,去拿开水浇花,逻辑上能说通么?”
刘茵、夏冰愕然,无言以对。
苏主任却哀伤过度,根本没听进小晚的话,加之,先前刘茵、夏冰在她心中种的疑惑太深,一腔怒火全奔小晚来了,“说什么说,你这个同志惯是心思重,初来乍到地,不见你干出成绩,只见你翘尾巴……”
苏主任还待大发雌威,小晚却调转头来,自回办公室去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苏主任既然听不进去,她自也没心情留在此处,听她苏某人吆五喝六。
小晚这一掉头,苏主任被气得失声,刘茵、夏冰又迅速跟进。
很快,小晚便听见苏主任在外面喊道。“刘茵,夏冰,这次的采访,你们负责,薛晚负责管理机器!就这么定了!”
办公桌边的小晚笑着摇摇头,丝毫不以为意。
因着剑兰之殇,办公室的气氛很压抑,苏主任也没心思上班了,抱着电话。打个没完,逢人就说她那盘剑兰如何美丽,如何可惜,某些小人如何可恶。
刘茵、夏冰眉目传笑,时不时拿眼斜睨薛晚,好不得意。
小晚却是坐得稳稳当当,翻阅着早期的著名通讯稿,兀自临摹、默诵。却也心无旁骛。
办公室整沉浸在别样的静默中,忽地。闯进个年轻的白胖子来,手里捏着一塌大红的喜帖,乐呵呵道,“苏姐,您几位都在呢,那免了我跑二趟腿了。中午十二点,刘主任家大公子在艳阳天大饭店办婚宴,都去捧捧场呗。”说着,便将喜帖四散开来。
刘茵蹭地便蹿过去,将喜帖抢入手来。笑道,“刘主任的喜酒,可不能不喝,对了,大张,你说咱随多少份子合适,听说艳阳天可是温州来的商人新开的,场面挺大,十块,二十的份子,怕是拿不出手吧。”
夏冰捏着喜帖,玉臂勾在白胖子肩膀上,嬉笑道,“张哥,多会儿没来咱采风组了,跟着刘主任,你可算享着大福了,瞧瞧这身膘肉,比以前可是厚实了不少。说到这儿,张哥,这可是你的不对喽,咋有啥好处,就想着独吞,也不关照下咱们姐妹啊。给说说呗,今天刘主任办喜酒,都哪些人去啊,咱姐妹不也好有个准备?若是今儿,你不说清楚,咱姐妹可就不放你走喽。”说着,丰腴的身体还故意往白胖子身上挤了挤,半球如脂流动。
白胖子浑身一颤,身体都热了,哪里受得起这般温柔阵仗,臊着脸道,“听说编辑部常主任会去,新中社办公厅谢主任会到场,宣部也有人会去,剩下的就是央视等兄弟单位来人,开了八十多席,都是宣传战线的,刘主任说了,去的都不许随礼,都是自己同志,不兴这个。”
刘主任是编辑部办公室主任,因着《远望》编辑部是新中社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