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老板这回不知动了哪根筋,竟是要较真,大模大样地当众就接访任务安排了下来。
虽摸不准意思,唐秘书长却是赶紧应承下来,并当众塞了小晚一张名片,笑容可亲地道,“小同志,准备好了,随时打这个电话。”
安排下了专访,安书记便不再接受访问了,唐秘书长也实在是惊吓过度了,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打了个收拾,早已吓呆的财政局的头头脑脑赶忙安排工作人员完成了清场工作。
随即,安书记开始了例行公事一般地视察,慰问。
“丫头,这下该明白职场生涯,不比校园生活了吧。”
财政局大院中央花坛边的长凳上,薛向微笑地望着身边地小晚道,“在京大这所大学,你埋头学习,就能应付一切,获得好的成绩,成为胜利者。但在社会这所大学。光有智商是不够的,或者说,情商应该更为重要。那个亦舒就了不得,你该向她好好学习。”
小晚点点头,她的确有些气馁,在学生生涯。她始终是优胜者,虽无骄傲之心,却客观实在地以俯视着同侪。
今次,在职场生涯上,她才发现距离那个亦舒,实在有不小的差距。
薛向鼓励道,“遇到这么点挫折,就气馁啦,你才跨出校门几天。社会这所大学可比京大能学到的东西要多得多,加油吧,少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让那个亦舒帮你搬机器。”
“噗嗤!”
小晚不禁被薛向的这个说法逗乐了,脑海中浮现出亦舒那个骄傲女人为自己搬机器的惨样,真是可乐至极。
兄妹两人正聊着,一个中山装青年快步而来。步子疾而不乱,正是安在海新收的秘书小韩。
“薛司长。安书记有请。”韩秘书微微弯了弯身子,礼貌地道。
“在什么地方,我稍后就到。”薛向问。
韩秘书怔了怔,道,“那您先忙,我在一边等着。稍后带您过去。”说完,便小步跑开了,直退到二十米开外的树林边。
若是旁人,韩秘书调头就走了,堂堂政局召唤。谁敢拿架子。
可眼前这位大爷,韩秘书却万不敢给脸色,虽然不知道自己老板和这位是怎样的关系,单看好几次都听见老板给这位薛司长电话,还一口一个“老三”叫得亲切,他便知道这位薛司长,绝不是自己拿捏得动的。
薛向也没让韩秘书多等,又和小晚低语几句,掏出一沓钱,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便先离开了。
“安书记,说吧,这回找我,有什么新的指示!”
薛向望着小镜湖纯碧的湖水,幽幽说道。他很清楚,安在海此次来财政局,不是为了视察会议召开的情况,这个理由太牵强,恐怕是专为会他薛某人而来。
安在海挺会选地方,财政局后院紧挨着小镜湖,从幽僻的后门转入,便进入了这个碧树葱茏,湖光倒影的清净世界。
安在海伸手采了一颗红透的桑葚,扔进嘴来,嚼几下,鲜红甘甜的汁液便溢了满口,“过一段,老陈恐怕要调任津门了,也就这十来天功夫吧,老宋亲自运作的。”
薛向脸上的轻松迅速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安在海的话,一般人听来,肯定是云里雾里,一团乱麻。听到薛向耳中,却是清晰至极。
这老陈,除了现任辽东一号陈道林,不会有别人。如今津门市委一号谢书记年老体弱,病倒在了医院,已经月余不能理政,主动向中枢递交了辞呈,津门一号即将悬空。
津门自打六七年,便重新划归为国家级城市,和京城、明珠鼎足而三。
随着经济成为国家政z的中心,明珠,京城的掌舵者先后进入了政局,津门因为各方面同明珠、京城存在显著差距,其政治地位尚不能同两位老大哥相提并论。
然,饶是如此,津门在全国各大城市中,也是遥遥领先,政治地位和岭南比肩,在诸省之上。
今次,津门掌舵人悬空,备选人物多多,但陈道林无疑是最有力竞争者,这两年,在他和冯京的通力合作之下,辽东发展的不错,尤其是辽东的老工业,有了不小的起色,尤其是辽东模式的国企改革,极具示范效应。
陈道林如今的呼声极高,若非资历所限,恐怕早就走向了更重要的岗位。
今次,津门掌舵人的位置空出来了,由他调任,实乃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薛向毫不惊疑。
至于老宋,正是现任组部掌舵人,他是陈道林所在派系年轻一代的扛鼎任务,他运作陈道林卡位津门掌舵人,顺理成章。
薛向吃惊的不是陈道林的调任,而是从安在海无惊无喜地表情中,推断出了不好的预兆。
在他面前,安在海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薛向明显能察觉到一丝阴郁。
按说,陈道林调任津门是好事,辽东一号的位子的腾出来了,正好留给冯京接力。
毕竟,冯京在辽东也干了这些时日了,功劳苦劳资历都有,早该转正了。若非上面压着个陈道林,便连薛向都要想办法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