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她就拖着江雨茉,跟后面有恶狗疯狗一样,快步冲进了居民楼。
周寂仰头看着那楼道的灯,一楼一楼的亮。心里别提多轻松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是要跟叶闻绪在一起才把他赶走。
只要不是这样就好。
他心情好,站在寒风中都不觉得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扭头一看,段野已经往小区外面方向在走了,他大步追了上去,就要伸手搭在段野肩膀上,嘴上还说着:“搞半天那谁的网友是叶闻绪,那他们聊了多久,那叶闻绪还送了水晶球,啧……老段,我跟你说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跟你有共同的敌人……”
那我们的关系可比兄弟还要亲了!
这话还没说出口,周寂就住嘴了。
因为段野看向了他,那目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死亡凝视。
周寂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这么说,从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第一次见到段野脸上以及眼里是那样的神情。
如寒冰。
准确地说,是陈年老醋冰冻而成的寒冰。
周寂:……靠。
他今天但凡有段野此时此刻的一半,那叶闻绪都吓得连夜买站票跑路了吧?
周寂也不敢再跟这样的段野开玩笑。
连叶闻绪这个名字都不能提起,他收回了手,假装不经意地转移话题,“走吧,别让那个司机等久了,等久了是要多收钱的。”
段野收回视线,没理会他。
一路上周寂都意外地沉默。晚上在段野家里的时候,他也是沉默的,但跟这会儿完全不一样。
周寂先下的车,他打开车门,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看向倚在一边、整个人处于阴影中的段野,说道:“其实这件事全看江雨茉怎么想,我看她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没别人的。”
江雨茉喜欢谁,这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吧。
周寂也不懂段野。
他觉得,宁知芋如果像江雨茉这样,他什么烦心事都不会有。但转念一想,可如果他跟宁知芋真的到了那样的关系……也许他跟段野也一样。
两情相悦是一回事,但知道有人在觊觎喜欢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心平气和。
段野瞥了他一眼,还是没出声。
周寂懂了,挥了挥手,“我回去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
……
江雨茉跟宁知芋偷溜回去,两人吃了巧克力,这会儿又挤在洗手间的洗手台前刷牙。
可能是解释开了,都挺开心的。
江雨茉的床是一米五的,足够两个女生睡得很舒服了。关上灯,外面的月色倾洒而至,江雨茉没有睡意,悄悄地问了一句,“你想睡了吗?”
宁知芋笑着摇了摇头。
在陌生的环境中,哪有那么快睡着的。
“你看,今天的事情说开了就好了。”江雨茉想起周寂吃瘪的样子就想笑,“不过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打了叶闻绪吗?”
“没。”宁知芋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被子很软,还有一股晒过太阳的干净味道,“幸好没打,不然我会觉得他……哎,不知道怎么说,今天这事吧,段野就很成熟,你俩有商有量都处理得很好。”
江雨茉偷笑,“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你其实还是喜欢幼稚的。”
宁知芋伸出手去掐她,“我才没有,谁会喜欢幼稚的人。”
“等一等。”江雨茉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捞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后,对宁知芋说,“我按了录音,你再将刚才的话说一遍。”
宁知芋故意装作不懂,“什么话。”
“那个谁会喜欢幼稚的人这一局,我要录下来,以后放给你听。”
宁知芋笑了起来,“好吧……人确实不该说太绝对的话。”
“你的意思是——”江雨茉拉长了音调,“你会喜欢周寂哦?”
宁知芋:“我哪有这样讲!”
江雨茉:“可我听出来了,不过我今天要说句公道话,周寂的确是有点幼稚啦,可他以为你喜欢叶闻绪,然后你又让他走……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伤心。”
“可是,”宁知芋怔怔的,“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是有事,之后再跟他说。”
“是啊你说了,可如果我看到另一个女生来找段野,段野让我先走,说之后再跟我讲,就算我心里知道他不会跟其他女生有什么,我还是会不高兴,人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江雨茉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跟周寂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会表现出来,我就只会很伤心的走开。”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双手攥紧了被子,“……光是想一下我就难受到受不了了。”
“我跟周寂,是不是都是很幼稚的人。”江雨茉低声说。
宁知芋安慰她,“不是的,我觉得段野不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