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为女儿的婚事与金氏厮杀的时候,宋靳也在和人厮杀。
只是不同于赵氏动的是嘴,宋靳动的却是真刀。
解决完最后一个杀手,宋靳猛地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用力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将手中的染血的大刀丢给一旁浑身是血,已瘫坐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我不杀人,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那男人身材高大满脸胡子,竟赫然就是那日在镇上与宋靳不打不相识的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一愣,随即艰难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用力地喘着气笑道:“无妨,横竖这帮孙子的脚筋都已被你挑断,老子也不怕他们再作妖,暂且就留着他们的狗命吧。”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筒状的东西,放出一道红色的烟火,然后又看了看地上那群正满地打滚哀嚎的杀手,调笑了一声,“还不赶紧谢谢老子这弟弟?这要换做哥哥那帮手下,你们的脑袋可早就和脖子分家咯!”
宋靳顿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恩将仇报可不是好习惯。”
“放心,他们活不过今天,找不了你的麻烦。”那络腮胡子却哈哈大笑起来,只那话中不经意间透出来的铁血杀意,却叫人心底一震。
宋靳眸子微动,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只微微挑了挑眉,丢下一句“那就好”就起身欲走。
“等等!”络腮胡子却捂着伤口飞快地拦住了他,明亮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宋小兄弟,得你仗义出手,燕璘怕真要死在这群王八羔子手里了!来,宋小兄弟,请受愚兄一拜!”
说罢,竟十分认真地对宋靳行了个大礼。
燕乃国姓。
宋靳眸子猛地一闪,飞快地偏过了身子避开,然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还你那顿酒钱罢了,无需客气。”
燕璘一愣,而后看着宋靳爽朗大笑道:“上回哥哥说要与你结交为友,你说往后有缘再说,那么今儿可算有缘之日?”
“燕兄千金之躯,我不过一介平民,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如何能谈兄论弟?咱们还是继续相忘江湖得好。”宋靳冲他淡淡一笑,突然又道,“若真觉得过意不去想报答救命之恩……燕兄不若就给在下一些银两做酬谢吧?”
一是没想到宋靳会这么干脆地挑明自己的身份,二是见他居然放着自己这么个活生生的皇亲国戚不巴结,反而俗气地开口要银子,燕璘嘴角一抽,竟是半晌说不出话,然眼底的欣赏之意却更浓了。
“我乃宁王世子,在家中行三,阿靳可唤我三哥。”许久,他才忽然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那模样有点傻气,还有,他会不会太自来熟了一点?
宋靳一时间竟有点无语,片刻才垂眸道:“宋靳不敢。”
燕璘却不高兴了:“什么不敢!你分明是嫌弃我!”
以为他没有看出他眼底的疏远之意吗?他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麻烦,心怀警惕呢!
宋靳并未接他的话,只神色淡淡地指了指自己还在不停流血的下腹道:“方才打斗的时候受了伤,我得回去包扎伤口了,世子自便。”
已是秋收末尾,宋家田里的活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想着家中已经好几日未见荤腥,宋靳这才在做完手头上的活儿之后上了山,欲打点野味回去给大家加餐,哪想刚走到山下的林子里就遇上了被人追杀,正命在旦夕的燕璘。
因好歹有过共同喝酒的情谊,又见那些围击之人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宋靳便出手救了他一把。
谁料那些杀手人数不多,但身手都相当不错,饶是宋靳身手极好,却也在慌忙之中受了些伤。
可燕璘却挡在他身前不让,面色也沉了下来:“我不喜欢被人拒绝。”
宋靳停下脚步,依然淡淡地看着他,见他眼中竟染上了迫人的杀气,不由剑眉一挑,从容一笑:“我不过是受了些轻伤,世子如今可是重伤在身……若是当真有人欲恩将仇报,在下也不介意犯个上。”
燕璘眯眼,眼中杀气更甚。
宋靳浅笑,唇边淡然不减。
“哈哈哈好!好一句‘不介意犯个上’!”突然,燕璘再次仰头大笑,可这会儿的笑里却已无半点试探,只剩下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
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物,不容拒绝地丢到宋靳怀里,他爽朗地挥了挥手道,“你这朋友哥哥还就是交定了!这是我的信物,要是有事儿就去城里的福来客栈找我,就算我不在也自会有人前去联系我的!”
宋靳接住那物一看,竟是一个成色极好的玉扳指。
嗯……应该能卖不少钱。
见宋靳不回话,只认真地盯着那玉扳指看,燕璘不知怎么的竟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顿时嘴角一抽道:“不许拿去典当!哥哥在这里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都是要老子命的,所以你最好收好它,否则惹上麻烦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宋靳一听就将那扳指丢了回去:“那算了。”
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