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同情怜惜的迷雾之后,思路便越发地清晰了起来。
阿枣撑着下巴坐在床上,心里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荒谬可笑之感。
幸福的日子过久了,她竟也松懈了。
虽然昨日她并未完全相信楚晚玉的话,也没有答应一定会帮她将这荷包转交给燕璘,可她确实是相信了楚晚玉说的和燕璘有关的那部分往事,且对这对苦命鸳鸯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毕竟有燕璘的态度在前,楚晚玉表现得也十分合理逼真。
但如今想来,那些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则宋靳的反应不会那么大。
还有昨晚她以为宋靳说的那句“楚晚玉配不上阿璘”,是因为楚晚玉已经嫁过人的身份,可认真一想,宋靳根本不是会在乎身份的人,她昨晚也是急糊涂了。
所以……
只怕是那楚晚玉有问题。
至于究竟是什么问题,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怕是要等晚上宋靳回来才能知道了。
将这信装回荷包,又顺手将之塞到枕头底下,阿枣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许楚晚玉对她并没有恶意,她只是想找个不会轻易被成王发现的人替她传一下消息,但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还是叫人有些不快。
还有这封信的内容……
除了述说思念和后悔,表达爱意与期待之外,楚晚玉的字里行间,还一直在隐隐的用旧日情分作伐子,试图勾起燕璘心中对她的怜爱之意,叫他放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火坑。
纵然在黑暗中渴望温暖,在困境中渴求希望是人之常情,可她这样试图利用旧情,鼓动燕璘为她放弃一切带她脱困的做法,还是叫阿枣无法苟同。
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卑劣。
起床陪平安吃了早饭,又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阿枣便背着药箱出了门往千金堂走去。
哪想才刚走到千金堂门口,便碰见了一袭白衣,英美非凡的姜无双。
“师姐,你怎么来了?”眼睛一亮,阿枣快步跑上去勾住了姜无双的胳膊。
“……放开,进去说。”
对前两个字阿枣只作听不见,勾着姜无双的胳膊飞快地带着她走到了千金堂后院,这才问道:“师姐师姐,发生什么事了?师兄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他怎么样了?”
岑央自进了皇城禁军之后便很少有消息传出来,阿枣心里自然不免担忧。
“还可以,他成功接近谢云了。”姜无双神色不变,显然岑央行事还算是顺利。
谢云十三岁就随其父进入了皇城禁军,如今是皇城禁军中三大禁卫长之一,直接听命于其父谢晋及燕帝。谢晋常伴燕帝左右,岑央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顺利接近他,谢云却不一样,他是有轮班休息时间的,因此,通过谢云接近谢晋便成了岑央的目的。
阿枣这才放了心:“那师兄身体情况如何?近来‘真师兄’出来的次数多吗?”
一听这话,姜无双就想起了前日晚上突然偷偷跑回来,将她这样那样了一番又匆匆离去的某人……
想到那时她竟不知为何有些分不清到底眼前人究竟是哪个岑央,姜无双就不由恍惚了一下。
他近来好像越来越叫人难以分辨了……
“师姐?”
阿枣的疑问声叫姜无双一下子回了神。
“……还好,就是好像越来越叫人分辨不出了。”
阿枣却眼睛一亮:“这说明他的病在好转啊,等他们两个完全合为一体,师兄的病就痊愈了!看来进京果然是对的,等除去谢晋,彻底解开师兄的心结,他就能正常地过日子了。”
姜无双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对了,那他见到谢晋了吗?”
说起此事,姜无双微微一顿,半晌才凝声道:“见到了。”
阿枣一惊,忙道:“那师兄?”
姜无双垂眸,盖住眼底飞快地闪过的心疼之色:“还好,他控制住了,没有失态。”
阿枣这才松了口气,半晌方叹道:“……为难师兄了,只是想解开那个心结,总要迈出这一步才行。”
姜无双又“嗯”了一声:“明晚他会寻机回悠扬阁一趟,你和宋靳来一趟吧,他好像查到了一些事情。”
阿枣一愣:“什么事情?”
“关于谢家的,具体的……我也还不知道。”说到这,姜无双的额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
那混蛋是偷偷溜回来的,根本不敢呆得太久,而那么点时间,都被他用来……咳了,正事儿什么的根本就没认真说,最后只交代了个大概就抹着嘴巴走了。
“那……”
阿枣还想说什么,却被姜无□□快地打断了:“对了,宋靳让我查的那事儿……”
阿枣一愣:“什么事儿?”
“……”姜无双白了她一眼,“燕承与林氏的婚约!”
阿枣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