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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4)

一时,孙济世出来,摇了摇头:“老夫人是伤寒之症,伤寒为百病长,死生系于数日之内,若识病不真,用药不当,则变异立见,且老夫人之病,势已危重,难啊,难,故此古有伤寒七日不服药之说。”

孙济世话音刚落,马元之开口道:“师傅何必如此忧虑,纵然我等无能,不还有个号称神医的林公公吗,林公公在钟粹宫慧妃娘娘跟前儿,可说太医院都是庸医,今儿下官倒要领教领教,林公公这个神医之方。”

马元之一句话,屋子里几个太医不约而同怒瞪林杏。

孙济世皱了皱眉:“元之,你这是说的什么?”

马元之躬身:“弟子只是想见识见识林公公高明的医术罢了。”

陈时继顿时有了希望,忙道:“还请公公入内为家母诊。”

,林杏站了起来,看了马元之一眼,走了进去,少顷出来。

马元之挑着眉道:“想必林公公已知老夫人病症,就快开方子,让我等庸医见识见识吧。”

林杏扫了众人一眼,笑了一声:“咱家从不打谎,即便不中听,也是句句实言,说你们是庸医,心里定然不服,今儿就用老夫人的病,让陈大人做个证人,看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陈时继微微皱眉,心道这太监怎么这般狂妄,不是存着一线希望,依着自己的秉性,早把这奴才赶出去了。

马元之冷笑了一声:“刚林公公也听见了,我师傅都说伤寒有七日不服药之说,你擅自下药,老夫人若有闪失,公公担待的起吗。”

林杏嗤一声乐了:“病了不吃药,怎么能好,难道依着你,在旁边瞅着老夫人等死不成。”

陈时继咳嗽了一声:“ 公公,家母的病到底如何?”

林杏却不理他,只看着马元之:“古是有伤寒七日不服药之说,却并不是说伤寒不可用药,而是不可轻易用药,若像马太医这般,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医术,还是宁可别用药,也省的殆误病情,倒更坏了性命。

为医者当先辨六经之形症,切其脉理,察其病情,究其病因,而后施治,若病在太阳,阳明,则表症也,宜汗之。

少阳则半表半里,宜和解,太阴邪入于里,少阴入里尤深,均宜下之,若手足厥冷,自汗亡阳者,又宜温之。

至厥阴病则寒邪固结,非投大热之剂不能除,此等病症虽危重,若能对症下药,始终无误,也并不难治。

林杏一番话,说的陈时继态度大变,能把伤寒一症,了解的如此透彻,岂会是庸医之流,忙站起身,深深一躬:“还请公公妙手回春救救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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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济世:“下官诊老夫人之症为两感伤寒,这正是此病危重难救之因,两感者,如太阳受之,即与少阴俱病,以一脏一腑同受其邪,表症里症一齐举发,两邪相迫,阴阳皆病,若救表则里益炽,若救里则表益急,譬如外寇方张,而生内乱,未有不覆其国者,老夫人之症正是如此,变在旦夕,故才危重难医,不知林公公可有妙法?”

林杏道:“太医院果然就孙大人一个明白人了,咱家诊老夫人之病,正是冬伤于寒,而春病温,盖寒是从热化,如今身子反而不热,脉亦潜伏,此是热邪深陷,势将内闭之兆,想必老夫人春天必是病过一场。”

陈时继这会儿是真的心服口服了,点点头:“开春的时候闹了一场病,后吃了马太医几服药见好了些,以为解了症候,莫非这次竟是从开春那场病上来的。”

孙济世:“刚本官给老夫人诊脉的时候,顷按脉时,曾于沉浮中求之,左手尺寸得弦,右则微缓,问了伺候的婆子,言道老夫人有耳聋胁痛的症候,且寒热若有若无,兼之中满囊缩,时或身冷如冰,医书有云,脉弦而耳聋胁痛者,病在少阳 ,盖脉循于胁,络于耳,中满囊缩,右脉微缓者,病在厥阴,盖脉循阴器而络于肝也,邪入阴分即深,症见深冷如冰,故,辨其形症是少阳厥阴俱病也。

正如林公公所言,治少阳症,可用承气下之,却反陷太阳之邪,若用麻黄汗之,更助里热之势,难哉,难哉。”

马元之忽道:“若照师傅所言,何不用大柴胡汤,解表攻里,两得其宜。”

孙济世猛摇头:“不可,不可,今老夫人齿枯舌短,阴液已竭,若投柴胡这样承气解表峻下之剂,岂不更劫其阴,只怕老夫人寿数不保,若以厥阴论治,进桂枝,附子等回阳之药,更堪比抱薪救火,用石膏黄连等苦寒之品,非但不能拨动其邪,却更助其冰搁之势,着不能入药,病症何解?”

林杏道:“孙大人所言极是,老夫人之病堪比绝症。”

林杏话音一落,马元之便冷哼一声:“还倒林公公有多高明的医术,能医老夫人之病,原来也不过尔尔。”

林杏笑了:“马太医着实有些心急,你这听话儿听一半的毛病,什么时候改了才好,不然,总是如此断章取义,岂不图热笑话。”

马元之气脸通红:“明明是你不知如何医治,还口出狂言的逞能,倒说我断章取义,实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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