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今天是一身石墨色西服套装,肩线宽阔,裤线笔挺,白衬衫配金灰色领带,怎一个矜贵可言。
“叶总的西服好像每天都不重样?”她忽然问。
叶舒城:“没有。”
衣服虽然多,但他都是当天看着拿来穿,挑衣服很快,偶尔还是会重复。
“要不要给你换个大点的衣柜?”
叶舒城:“嗯?”
盛卉蓦地吸一口气,忽然有些吞吞吐吐:
“就可以多搬点衣服过来。”
叶舒城弯腰收拾衣物的动作一顿, 视线顺着眼睫投落在盛卉脸上。
就在盛卉被他盯得心底发慌,想要撤回上一句话的时候,这厮终于扬起眉峰, 淡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话里带着七分感激, 还有三分莫名其妙的了悟,仿佛自己参透了盛卉话里的深层含义似的。
盛卉维持着双手抱胸的姿势, 脸别开, 懒得再看他。
正巧孙阿姨从前方的楼梯口出现, 看到盛卉,提醒她还有十分钟就该送小杏上学了。
“里面在干嘛呢?”孙阿姨走到盛卉身旁, 看见叶舒城穿着身褶子都没有的西装在收拾衣柜, 忙不迭赶过去帮忙。
叶舒城婉拒道:“几件衣服而已,我很快就收好了。”
孙阿姨于是退到一边, 看了眼盛卉, 问:
“叶先生吃早饭了吗?”
“还没。家里剩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知道盛家最不缺的就是剩饭剩菜,盛卉不至于连这些都不让他吃。
果然,盛卉安静站在一旁, 看样子是默许了。
孙阿姨下楼去给他热饭, 临走时, 叶舒城忽然叫住她:
“孙姨, 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
平常在家的时候, 孙阿姨称呼盛卉也都是亲昵地喊她小名。
“噢”孙阿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老脸一红, 憋了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话,转头匆匆遽遽地下楼去了。
盛卉望一眼孙阿姨的背影, 又看向房间里温和亲切的男人, 不禁暗自叹道——连家里的阿姨都攻略, 叶总真是太周全了。
简单放置好衣物,叶舒城弯腰抱起小杏,走出房间经过盛卉面前的时候,他忽地停下脚步,温润的视线在她脸蛋和脖颈处扫了扫,低声问:
“身体还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盛卉一愣,很快,双颊像被火舌舔过一样烧起来。
“我”
她想骂他昨晚上太缠人,转眼对上小杏圆溜溜的大眼睛,舌头忽然卡壳,红着脸说,
“能不能不要在小孩面前问这些?”
小杏眨了两下眼,还没意识到自己有点碍事。
她双手圈着叶舒城的脖颈,余光瞥见男人颈后,紧贴衬衫衣领的白净肌肤上落了几个显眼的红印子。
小宝贝一惊一乍道:
“爸爸?你脖子好像被虫子咬了?”
叶舒城看见她手指的方向,笑:“是啊,开车的时候没做好防护。”
开车的时候
盛卉眼皮一跳,蓦地从他俩身侧挤过去,快步走向楼梯口。
鉴于身体状况,她所谓的“快步”,也仅仅比一步一顿稍微快一点。
小杏的童言无忌在身后清晰地响起:
“妈妈早上也说她被虫子咬了,你们是不是一起开车去哪里玩”
话音未落,盛卉突然折回父女俩面前,将女儿从叶舒城怀里夺走:
“盛小杏,上学要来不及了!”
小杏挂在妈妈身上,一点也没觉得妈妈凶,反而咯咯直笑。
盛卉送她去上学回来,叶舒城这厮还坐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春末的朝阳从窗外倾泻进来,在室内干净的木地板上洒下一片金辉。那片耀眼的光块离男人所坐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反射出来的暖亮却将他完全笼罩了进去。
安静,温暖,像一幅有关春天的油画。
餐桌上摆了一杯果汁,是孙阿姨给盛卉准备的。
她走过去,在叶舒城对面坐下,然后拿出手机,一边喝果汁一边查看工作邮件。
极为稀松平常的举动,仿佛这样的日子已经重复了很多很多天。
叶舒城已经吃到八成饱了。
他抬眼看向桌对面的女人,她细长的睫毛低垂着,掩盖住明艳的眼眸,眼尾微微上扬,不需要任何眼线的勾勒,也不需要流转动态的眼波,即便是最平静的样子,已经足够书写“妩媚”二字。
而他是唯一见过她眼尾发红,神情迷离,喘息不止的人。
那样的情态,足够任何一个男人化作她脚下的蒲草,甘心受她践踏。
叶舒城原以为,自己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无欲无求。
直到昨天晚上,他发现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