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喘气,“呼——呼——清娘子,你要不要去求求父亲,问问他能不能请动大人?”
简清递上布巾和白水,蹙眉问道,“许大哥何出此言?”
许林一跺脚,又急又恼,“你不知道,迎仙楼那边开宴,邀了半城的官宦豪商,比你这边热闹得多!他们这是把你的面子,往地上踩啊!”
简清笑了起来,“我还当是什么事。若我去求捕头,却是让捕头为难。她要开宴便开吧,我的面子,从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的手艺给的。”
许林一时语塞,他想说他们是什么交情,父亲不怕为难,但又想起父亲曾说的那句“少动你那花花肠子”,终是沉默下来。
简清让阿菇引着许林去前面稍坐,自己继续忙着手上的活计,时间一刻刻流逝。
有褐衣伙计躲在一旁背阴巷子里,一直瞧到巳时到来前几刻。
眼看简氏酒楼往来不过是些掌柜货郎,达官贵人一个没有,光是两个府学的酸儒愿意过来,不由得心中暗喜,伙计冲同伴努努嘴,“抓的死老鼠死虫都带了吧?我回去和白果复命,你们看准了时间,到时候就出去。”
换下了迎仙楼衣裳的伙计们嘿然而笑,“走你的吧,非要让这开业变成关张不成!”
褐衣伙计又望了一眼热闹的简氏酒楼门前,简清已经备完菜色,站在门前迎客。从简氏酒楼飘出辣的那股香辣味道裹在风里,让人燥得口舌发干,他狠狠唾了一口,转头跑向城中。
余下几人摸着怀里纸包,一股恶臭从纸包里散出来,他们却毫不在意,依然互相商量着是现在就去吃简家的宴席,还是等他们开席之后再进去,正嬉笑间,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含笑提问,“想去吃席,可备下了礼么?”
“什么人?!”
几个伙计一个激灵,脸上显出些凶恶来,抄起脚边木棍回头就要将说话人拿下。这次陷害他们都得了白果的银钱,自是知晓小姐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决不能有人来坏事。
木棍方抬起,就被几个壮汉一同劈手夺下,踹在几人膝弯的力道又狠又快。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一闷棍,想要揍人的人顷刻换了身份,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倒在了地上。
金谷一合折扇,从方才出手的壮汉后走出,视若无睹地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个伙计,站在了背阴巷子口,整了整衣袍,一抬头和正好出来问简清事情的肖勉对上眼神。
肖勉看了一眼他,眼神越过金谷,停在背后空着半边衣袖的大汉身上,张了张嘴,无声地叫了一声,“雷帮主。”
金谷回头有些遗憾的模样,调侃道,“老雷,你这爱将看来更喜欢做个小工啊。”
漕帮雷副帮主雷山长着凶恶面孔,说话却慢吞吞的,“他要报恩,就让他去。我手里用的人,只要他忠心二字。”
金谷笑一声,“你看人的眼光可得加强了,先前送到我面前那个白果儿,啧,真是傻得可以。”
雷山仍是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如何,那是你的事。我看你,看得准就可以了。”
“不就借了你几个场子说书,赚的赏钱抽成也够用了,何苦这么噎我?”金谷耸耸肩,叫过来随他一起来的地痞,一伸手,“叫你买的画呢?”
地痞战战兢兢,将木盒双手奉上,“金、金爷,我们过去,真不会被打出来吗?”
“还挺有自知之明。”金谷笑着拿折扇敲敲地痞肩膀,道,“怕什么,我们是正正经经去吃饭的客人,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取了木盒,金谷抬步要走,却见一条街街头街尾两侧同时起了喧哗。
三匹快马自北城门入,在简氏酒楼门前骏马人立而起,长嘶惊破喧哗。算着时间随学正出门准备见证酒楼揭牌的徐夫子望着翻身下马的三人,呆愣一瞬,“王、王爷?”
南边街尾一行灰衣捕快随着马车行至简氏酒楼门前,捕头许阳从车辕跳下,取了脚凳,躬身迎道,“大人。”
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伙计们倒吸一口冷气,这简小娘子究竟有多大的面子,小小酒楼开业竟是惊动了这两位出面!
隐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的几家的仆役见了长街两端这架势,顿时吓白了脸,连滚带爬地退出人群,匆忙跑回主家宅邸,将这非同一般的消息传了出去。
要是主子早知道这两位会来,还去什么迎仙楼!
楚斐下马将缰绳交给越影,风里与众不同的辣香令他的嘴唇隐隐有些灼烫起来,他滚了滚喉结,带着奔霄向简清走去。
从没有这样一个人,做的食物不论酸辣鲜甜,令他吃完只觉得其他人所做的食物都食之无味。上次他为了验证这一点,逼着自己吃了几日茱萸酱,却没有将简家菜的滋味从记忆里抹消,反而更显出旁人手艺的难以下咽来。
但他品尝出了菜色的独一无二,简氏女,不,新任的简掌柜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只当他是普通食客。既然这位简掌柜一心要在酒楼打算,他倒要瞧瞧,究竟有什么麻烦,让她不能脱身。
雍淮走